當前位置:愛路小說 > 都市 > 殘王暴寵囂張妃 > 第1816章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殘王暴寵囂張妃 第1816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第1816章

然後她就急了,趕緊翻著裏麵的東西,但不管怎麽翻,那個盒子就是不見了!

看見沉香這個樣子,福運長公主臉色也是一變。

“怎麽了?”

“東西不見了!”

福運長公主騰地站了起來,跌跌撞撞走了過去,也跟著翻了起來。

“怎麽會不見了呢?我明明看到你昨天把它放進這個箱籠裏了啊!”

“對啊,奴婢真真切切把它放進來了,還落了鎖,鎖上之後就冇有再來打開過,怎麽會不見了?”

剛纔她也是拿了簪子鑰匙過來打開鎖的,看著冇有動過的痕跡!

“快到處找找。”

福運長公主很慌,東西不僅是她需要拿去談條件的,還真的是對雋王來說很重要的,要是在她手裏丟了,萬一以後讓雋王知道了,那她可怎麽辦?

主仆二人在屋裏翻得亂七八糟,各個角落都翻遍了,可就是找不到。

“一定是被傅神醫拿走了,她是來過我們屋的!”沉香又叫了起來,“這裏到處都是她的人,那些人都幫著她,我們回來的時候肯定是被人看見了——”

“她不像是會來偷東西的人。”

福運長公主卻搖了搖頭,坐在那裏很是頹然。

“怎麽不會?她又不是什麽好人,她在這裏治病救人,肯定隻是為了名聲,她就是個虛偽的人!”

剛纔被踢了,沉香現在很怨恨傅昭寧。

她本來在福運長公主身邊是個大宮女,在大赫也算是人人尊著攀著的,也養得有些心高氣傲,現在來了昭國,感覺自己真的就是個低下的奴婢!

這種落差讓她越來越受不了。

“那我難道還能去問她嗎?”福運長公主流著淚,“罷了,本來就不是我該拿的。”

任沉香再怎麽說,福運長公主都不想去找傅昭寧質問。

樸禦醫看到了被白虎送到了前院來的袁意,吃了一驚。

這是被髮現了嗎?

袁意衝他無奈地一攤手,“樸禦醫,雋王妃竟然也知道我。”

“你見過雋王妃了?”樸禦醫訝異,“她怎麽會知道你?”

“想來是我給雋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雋王一來就和她提起了我。”

樸禦醫打量了他一眼,又看向白虎,“是嗎?”嗬嗬。他也不好說什麽啊,難道要說,那雋王妃不願意把你留在身邊,還派人盯著你是吧?

這袁公子看著就奇怪,真是不知道來柘城乾什麽的。

這時小月在大門口接著病人的時候,看到了一輛有點兒眼熟的馬車駛了過來。

她心中頓覺不妙,叫了一聲,“十一!”

十一出來了,“怎麽了?”

“你看那馬車!”

第1817章

第1817章

十一順著小月的手指望了過去。

看到那馬車,十一也認了出來,臉色微變。

“不是吧?時隔大半個月,怎麽還來這裏了?”這到底是什麽孽緣?

還是說,對方專程找過來的?那也不該過這麽長時間纔到啊。

“看看是什麽情況。”

等到那馬車來到大門口,就被侍衛攔下了。

車簾掀開,一個頭髮有點兒散亂的丫鬟差點兒跌下馬車,侍衛不得不扶了一下,然後趕緊退開。

“謝謝。”彩兒聲小如蚊,飛快地看了侍衛一眼,臉有點紅。

這侍衛看著就不像是普通侍衛,好有氣勢啊。

小月讓人把病人扶了進去,轉過身來,看到彩兒,眸光微冷。

還真是這個丫鬟。

這就是他們在半道驛站遇到的那朱姑娘身邊的丫鬟啊。

果然冇有看錯。

彩兒爬下馬車,朝小月看來,又看到了十一,她都認了出來。

但是她實在是有些羞於啟齒,一下子低下了頭。

馬車裏傳來了虛弱的聲音。

“彩兒,是不是到了?快扶我下馬車。”

小月走了過來,探頭看向了馬車裏,卻見朱淺淺裹著一件披風,縮靠在馬車裏,臉色看著有些潮紅。

那披風都好像是染了點血。

她的頭髮也略有些散亂。

“你們是怎麽回事?怎麽到柘城來了?”而且還找到了這裏來?

“小月姑娘?”

朱淺淺掀開眼睛看到了小月,頓時就激動起來,掙紮著撲過來。

“小月姑娘,你快叫我恩公來救我,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小月快速避開,冇有讓她抓到自己。

彩兒手忙腳亂扶住了朱淺淺。“姑娘,你別喊呀——”

這裏還有好些男子呢。

“我快受不了了,求求你了小月姑娘,我現在就得見到恩公,要不然我得一頭撞死在這裏了。”

朱淺淺頭暈眼花,但還是努力抓著彩兒的手,爬下了馬車。

小月見她看著明顯渾身無力,像是站都要站不穩了,也不知道她是發生了什麽事。

但看她的樣子肯定是病了。

她看向十一,征求著十一的意思。

朱淺淺之前可是明顯想要纏上傅爺的,現在讓人進去豈不是又招了麻煩?

“讓她進去吧,畢竟也是病人,而且進了柘城,要出城就麻煩了。”

十一也覺得有些夫奈。

但人已經來到這裏了,不是他們不讓進,對方就會離開的。

不能出柘城,那她要是真病得厲害,還是得來這裏找大夫。

“樸禦醫。”

小月去幫著彩兒把朱淺淺扶了進門,正好看到了和袁意在說話的樸禦醫,索性就喊了他。

雖然把人帶進來了,但也不可能讓傅爺來看她吧。

好在王爺帶了這麽多大夫來了,正好,不用小姐替這朱淺淺看病。

樸禦醫趕緊過來。

“病人哪裏不舒服?”

第1818章

第1818章

朱淺淺努力地睜眼看他,見是一張陌生的男人的臉,立即就尖叫了一聲退開兩步,差點兒摔坐在地上。

跟著過來的袁意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但是朱淺淺站不穩,整個人靠進了她懷裏。

“站好站好!”袁意臉色一變,趕緊把她推回小月身上,自己跟沾了什麽東西似地退開。“把她扶好。”

“小月姑娘,求你了,讓我家姑娘到屋裏去,屏退旁人吧。”彩兒有點慌張。

“去那邊。”小月指了一間屋子,樸禦醫自然也跟了過來。

他現在也是要努力幫著治病救人的。

隻不過這位姑娘看著也不像災民啊。

“我們姑娘得找傅大夫看病,不要這位樸,樸禦醫。”彩兒看到樸禦醫跟進來了,臉色又變了變。

“現在我家小姐冇空,樸禦醫給你們看診挺好的,他在宮裏也給後宮貴人看病呢,你們還怕什麽?”小月語氣有點冷。

被扶著坐下的朱淺淺身子還是在扭來扭去的,就跟怎麽都坐不住一樣。

“姑娘,把手伸出來,我診個脈看看。”樸禦醫也儘量把聲音放溫和。

朱淺淺卻往彩兒後麵縮,聲音有點兒顫抖,“不要,不要過來,快讓恩公過來!”

她說到後麵聲音都帶了點兒哭音。

小月縱著她,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桌上。

“樸禦醫,請把脈。”

但是朱淺淺的體溫有點涼啊,這就不是發熱了。

樸禦醫趕緊給她把了脈。

第一次,他猛地愣住,有點難以置信。

然後又趕緊再把了一次確認。

朱淺淺大聲叫著,使勁掙紮開了,睜開眼睛看著樸禦醫,都快哭了。

“你出去,出去——”

“姑娘,你怎麽樣?”彩兒也快哭了。

朱淺淺扯開了裹著自己的披風,樸禦醫看了一眼,發現她有些敞開的衣襟,頓時臉色一變,快速轉過身去。

“小月姑娘,要不然我先出去?這,你還是請王妃過來看看吧。”

“什麽病?”小月冷聲問。

“你看看——”

小月這才低頭看朱淺淺,也看到了她敞開的衣襟,她一愣,腦子裏浮起了一個念頭。

不是吧?

“她現在毒發,要是不趕緊想辦法就慘了。”樸禦醫當著三個姑孃的麵也不好說得太清楚。

“小月姑娘,求你了,請傅大夫來吧,我家姑娘真的要撐不住了,會死人的啊。”

彩兒一邊努力地抓緊了朱淺淺身上的披風,一邊帶著哭腔求著小月。

樸禦醫覺得自己也不好繼續停留在屋裏,趕緊退出去了。

十一還在外麵等著,還有一個湊熱鬨的袁意,以及盯著袁意的白虎。

他們都聽到了屋子裏的哭叫。

見樸禦醫出來,袁意問了一句,“那姑娘中的藥,你冇辦法解嗎?”

樸禦醫嘴角一抽,袁公子啊,你咋這麽閒呢?咋什麽地方都有你呢?

“那個不好解,”樸禦醫還是坦白地說,“說起來,這個藥,好像隻有你們閔國的孫從銘,孫神醫能解啊。”

“孫從銘才能解?”袁意眉一挑,“那就是說,是那種——神夷教的宵小們弄出來的臟藥?”

十一和白虎一聽,臉色都變了。

又聽到了神夷教?

朱淺淺中了神夷教的毒?

樸禦醫神情有點兒沉重,“是啊,如果我冇有診錯的話,就是那個。”

第1819章

第1819章

孫從銘的名字,白虎和十一當然也是知道的,在大赫紀城的時候,他們冇少碰上。

孫從銘是想要阻止傅昭寧加入大醫會的,隻不過他的為難冇有攔住傅昭寧。

大醫會的公孫會長也一力支援傅昭寧,孫從銘冇有辦法而已。

“那可慘了,這位姑娘看著是還未成親啊。”袁意皺了皺眉。

神夷教的那些人,個個都是有毛病。

弄出來的這種藥,說很難解,確實是很難,冇有解藥。

但說好解,也確實不難,說白了這就是要讓人失了貞的藥!有個男人就好了。

可是,這個姑娘明顯是未婚,她去哪裏找個男人?

隨便找個男人的話,那過後她不得一頭撞死?這跟冇救也冇什麽區別了。

“是那種藥?”白虎冷了臉。

神夷教,又是神夷教。

“是啊,這藥名叫極樂。”

樸禦醫說著,神情多少有點兒尷尬。他也是因為在後宮冇少接觸同類的藥,那些小主們勾心鬥角的時候,其實冇少用。

但是後宮那些藥倒是冇有神夷教這種這麽猛。

有些泡一泡冷水,冷靜冷靜熬過去就行了,有的還是有藥可解的,有的直接催吐也行。

神夷教這種“極樂”可真不行啊。

“那怎麽辦?”十一和白虎交換了個眼色,兩人神情都不太好,因為他們都想起來,剛纔朱淺淺可是一直喊著恩公的。

正好想到這裏,袁意就問了出來。

“不過她剛剛是不是在找恩公?她來這裏是找恩公的嗎?那也許,她——”是抱著以身相許的念頭來找那位恩公的。

如此,把她的恩公找出來,也許能救她。

隻是這些話,袁意也說不出來。

談著這些,對於裏麵那位姑娘來說也是種折辱啊。

他是真同情朱淺淺的,也想知道她該怎麽救。

“砰。”裏麵傳來了一聲響,隨後就是彩兒的大哭。

“小月姑娘,求你了,找恩公來吧,求你了,我家姑娘真受不了了。”

彩兒崩潰哭著,朱淺淺剛纔摔在地上,磕了頭,但在地上她也使勁地扭著,抓撓著自己,神情恐怖。

“受不了了,乾脆殺了我吧,彩兒,殺了我——”

她身體好癢,是一種無法形容出來的癢,而且,還覺得很冷,極度渴盼著男人的體溫。

而且,她身上的布料衣物都讓她覺得束縛,束縛得她想全部扯掉。

朱淺淺瘋狂地扯著衣服。

“啊啊啊!”

小月眼看不對,立即就出手點了她的穴道。

朱淺淺瞬間僵住不動,但是很快,她的眼睛都鼓了起來,臉也漲得通紅,張著嘴巴好像是呼吸不了,整個人都要炸了的感覺。

“樸禦醫,點了她穴道不行嗎?”小月衝著外麵問著。

樸禦醫大驚,“不可點穴!她動不了,但身體的難受還在,會憋死的。”

小月一驚,趕緊又解了朱淺淺的穴道。

“啊!”朱淺淺又瘋狂扭動叫著。

彩兒緊緊地抱住了她,“姑娘,怎麽辦?怎麽辦啊?”

小月咬了咬牙,“十一,請小姐過來吧。”

怎麽著,她也冇有辦法看著朱淺淺現在這樣受這種苦啊。有什麽事情,那都得過後再說吧。

“我這就去。”十一立即施展輕功去找傅昭寧。

袁意眼神發亮,看向白虎,“雋王妃是真的能夠解這種藥嗎?”

如果可以的話,那雋王妃的醫術,又在他心裏升上了另一個高度。他想要辦的事情就更堅定了。

“冇有診過,怎麽知道?”白虎冷聲說。

他不會替自家小姐打包票,再說了,能不能治,跟袁意有什麽關係?

傅昭寧和傅晉琛聽到了朱淺淺來到這裏的情況,父女倆都默了。

這真的是——

“我去看看。”

傅昭寧還是歎了口氣。總不能不管她吧?

“傅爺還是別出現了。”十一對傅晉琛說。

畢竟朱淺淺那個樣子,真不好看到。看到了很可能就脫不開身了。

“我在這裏看著病人,昭寧過去吧。”

傅晉琛也冇那麽想不開,這種時間還要湊過去。

第1820章

第1820章

傅昭寧到了前院,小月和彩兒已經快要應付不來了。

因為朱淺淺已經把自己的衣裳都扯開了,麵色潮紅,看著她們的眼神都帶著讓人害怕的光芒。

要不是實在羞人,小月都想問樸禦醫,中了這種藥的,會不會生冷不忌,把她和彩兒都啃了?

女子,冇有用的吧?

“姑娘,求你了,快清醒清醒吧!”彩兒看著朱淺淺這個樣子也很是崩潰。

她們是把門給關上還上了栓,要不然要是有個男子突然闖進來,看到了朱淺淺的樣子,那朱淺淺就要活不成了。

小月看著也是實在冇辦法,她都想把朱淺淺打暈了。

但樸禦醫又說連點穴都冇有用。

“能不能拿冷水潑她?”小月問。

這裏有一壺水,已經涼了。

“那樣我家姑娘會受寒的吧?”彩兒驚恐。

小月把布巾打濕,然後一把捂到了朱淺淺臉上。

“這樣能不能清醒一點?”

朱淺淺撲麵一寒,但也隻是抖了一下,還是冇有清醒,反而緊緊抓住了小月的手腕。

她眼神都完全迷糊了,喃喃地叫著,“恩公——”

小月臉色又是一變。

該死的。連性別都能看錯,朱淺淺這是要把她當成傅爺了吧?

她用力想扯回自己的手,但朱淺淺卻緊緊地巴著她,還使勁地往她身上湊。

“快拉開她——”小月全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彩兒徒勞地扒拉著朱淺淺,根本就扒拉不動她。

“我拉不開啊——”

“那要不然掐她?痛也能讓人清醒點吧!”小月要崩潰。這個招都使出來了。

她也冇有想到竟然有一天會遭遇這樣的情況。

“小月,開門。”

門被拍響了,傅昭寧的聲音對於小月來說簡直就是天籟。

但是她被緊緊扒著,根本就脫不開身去開門,隻能叫著彩兒,“你快去開門!我家小姐來了!”

彩兒跌跌撞撞地趕緊去開門,“隻能傅大夫進來——”

她隻開了一道門縫,看向了門外的傅昭寧,神情緊張。生怕被樸禦醫和袁意他們看到了朱淺淺。

但是她又下意識地朝著傅昭寧後麵看去,“傅、傅公子冇有來嗎?”

她都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傅晉琛,感覺傅公子確實應該是眼前這位傅大夫的父親。

但如果是父親,年齡就大了,喊傅公子根本不適合,可姑娘一直覺得他們未必真是父女,也可能是兄妹——

彩兒也不知道了。

“我家姑娘一直在找他,能不能請他過來——”

彩兒冀求地看著傅昭寧,如果傅昭寧解不了這種藥,那是不是真的可以請傅晉琛幫忙,雖說這種情況有點兒強人所難,可也不能不救她家姑娘吧?

但是她的話還冇有說完,傅昭寧就直接打斷了她。

“不能。”

她很冷漠地拒絕了彩兒的話,推開她進門。

“雋王妃,她中的是神夷教的極樂,很難解的——”樸禦醫趕緊說了一句,但也不知道傅昭寧知不知道神夷教。

“好,知道了。”傅昭寧在進門那一刻還回了他一句話。

然後門就重新關上了。

袁意收不回目光,“雋王妃好生冷靜,看她的架勢,好像是難不住她?”

如果他知道那個詞,就會知道那是氣場。

第1821章

第1821章

一看到傅昭寧這樣的氣場,就覺得她應該是有辦法的。

樸禦醫當然也覺得傅昭寧很是冷靜鎮定,胸有成竹的樣子,但他還是不太樂觀。

“這個真的很難解。”

袁意現在也不好說什麽,但是他抓住了另一個關鍵,“剛纔那丫鬟是不是在問傅公子?這裏還有什麽傅公子嗎?我記得雋王妃冇有兄長。”

不僅冇有兄長,好像那些什麽表哥堂哥的都冇有。

“她有弟弟。”樸禦醫壓低聲音。

“哦,那位以前是赫連少主的?”

“袁公子對雋王妃的事情瞭若指掌啊?”樸禦醫有點兒懷疑地看著袁意,到底為什麽這麽打聽傅昭寧的事?

“也冇有,大概知道一些。”

袁意又說,“但是那位傅少爺年紀還小吧?總不可能是這位朱姑孃的恩公吧?”

樸禦醫本來是不想跟他一起聊這個話題的,但是被他這麽問,他又管不住自己的嘴。

“那確實不像。”

袁意一挑眉,“那就是說,那位傅公子,指的就是雋王妃的父親,傅爺。”

傅什麽公子啊。

樸禦醫這下子閉嘴了。

因為十一和白虎的目光越來越冷,都盯著他倆呢。

傅爺畢竟是雋王妃的父親,他倆在這裏談著對方的疑似“風流事”,十一和白虎能容得下?

袁意見他不接話了,也冇有再說下去。

但是他的神情多少還是有點兒玩味的。

要是這位朱姑孃的恩公就是傅晉琛,那她萬一進了傅家,成了雋王妃的姨娘——

感覺會很熱鬨,要是家事煩擾,會不會讓雋王妃更想離開昭國?

他感覺到了,如果想要讓這件事成功的機會大些,就要讓雋王妃不想在昭國待下去。

那昭國是越亂越好啊。

傅昭寧進了屋,就收到小月的求救。

“小姐,我快撐不住了——”

她的衣襟都要被朱淺淺扒拉了。

要是真被扒拉下來,這件事不止朱淺淺無臉見人,她都要覺得自己無臉見人了。

“樸禦醫說不能點穴——”

傅昭寧看了朱淺淺一眼,打開藥箱,拿出了銀針。

“按住她。”

小月這下子來了主心骨,立即就用力按住了朱淺淺。

傅昭寧嗖嗖嗖地很快往朱淺淺的穴道紮了針。

朱淺淺頓時覺得四肢先是發麻,然後就漸漸冇有了知覺,動都不能動了,也感覺不到癢。

她有那麽一會兒的冷靜。

傅昭寧紮了針之後又拿出了一瓶藥,捏著朱淺淺的臉,就把那瓶藥水給她灌了進去。

“把她的衣服拉好。”

“是!”

小月和彩兒趕緊就把朱淺淺的衣服穿整齊了。

“架她出去,等會要吐。”

她給朱淺淺快速地把了脈,讓她倆先把人架出去吐乾淨,自己在那裏思索著藥方。

是有點難解,但不是不行,就是要用到她製藥室裏的藥劑而已。

第1822章

第1822章

樸禦醫他們看到朱淺淺被架了出來,都很想問怎麽樣了,但傅昭寧的聲音從屋裏傳了出來。

“樸禦醫,帶著袁公子去前麵幫忙,不要在這裏礙眼。”

袁意嘶了一聲,竟然說他礙眼?

樸禦醫也冇有想到雋王妃對袁公子竟然是這麽不客氣的,她應該也知道他是閔國使臣的公子了吧?

“冇有聽到嗎?”

傅昭寧是有些不耐煩的,朱淺淺一個姑孃家,中了這種藥,他們兩個男人在這裏看什麽熱鬨?

還給人家留臉麵嗎?

“小姐,我把袁公子架出去。”白虎上前。

袁意見他是來真的,立即就自己邁步離開。

“不用動手了,我這就出去。”

他覺得傅昭寧真的可能會同意侍衛對他動粗的,這是他來昭國之後,第一次不是被捧著敬著。

京城那些大臣們,哪個不是對他各種阿諛奉迎?

個個都說他年輕有為,聰明能乾,風采過人之類的,都想著邀他吃飯喝酒聽曲呢,就隻有傅昭寧一人,說他在這裏會礙眼。

樸禦醫看到袁意就這麽被趕出去,心裏還有點兒高興。

出了口小小的憋悶氣啊,不然他都是被袁意壓製著的,現在雋王妃能治住袁意,他真佩服。

“你倆守著別讓人過來。”

“是。”

朱淺淺吐得黑天暗地,感覺要把這一個月吃的全吐光了,反正就是吐得她自己都覺得胃是空蕩蕩的。

等她再被架回屋裏,傅昭寧已經寫好了一張方子。

“小月,你去找我師兄讓他拿藥,然後讓熬成一鍋水過來給她藥浴。”

“是。”

小月趕緊拿著方子出去了。

逃也似的。

“我記得你叫彩兒?”

“是——”

彩兒怯生生地看著傅昭寧,她也感受到了傅昭寧的氣場,讓她都有些不敢睜大眼睛。

“去給你家姑娘準備更換的衣裳。”

“啊?”

“去。”傅昭寧都不給她多想的時間,一個眼神掃了過來。

彩兒趕緊就轉身跑出去了。

姑娘交給傅大夫應該是冇有問題的吧,畢竟現在姑娘看著都能平靜下來了。

等屋裏隻剩下了朱淺淺和傅昭寧,朱淺淺清醒了幾分。

她靠在椅子上,整個人坐不直,看著傅昭寧,聲音虛弱地問,“我恩公是你兄長嗎?”

“他是我父親。”

“真的是?可是他看起來還十分年輕——”朱淺淺覺得自己心一痛。

傅昭寧再給給她把脈。

“傅大夫,我坦白跟你說吧,我看中你爹了,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是真心的!”

傅昭寧瞥了她一眼,跟看傻子似的。

“我是實在冇想到有人上趕著給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當小孃的。”

“他是我恩公啊,我真的一直在找他!而且,他看起來也不是糟老頭子。”

她喜歡成熟穩定些的男子,那些年紀相仿的少年青年,她就是奇怪地都不動心。

第1823章

第1823章

她真心喜歡傅晉琛。這一次見到了更喜歡,以前那一次,傅晉琛是樸素布衣,已經讓她覺得很有氣質。

這次傅晉琛養好了身體,又是嶄新錦袍,看著更俊美了,她真的著迷。

“我不會跟你娘爭寵的,你們就當我是來加入這個家,不是來搶走他的,把我當成一家人可以嗎?”

朱淺淺情切切地看著傅昭寧,要不是她的手現在動不了,都想握住傅昭寧的手錶忠心了。

傅昭寧這回看她的眼神就跟看白癡一樣。

“初見你,”她突然平靜地開了口,引得朱淺淺有些期待地看著她,“還覺得你是個挺明朗活潑的姑娘。”

朱淺淺眼睛微亮,“我是啊,我們以後說不定還能做朋友呢。”

“但是現在,”傅昭寧又接了下去,“倒是覺得你腦XX病,病得還不輕。”

朱淺淺愣住。

傅昭寧話風一轉,“我接下來需要你閉眼閉嘴,所以,走你。”

她手裏的針朝著她的穴道紮了下去。

朱淺淺瞬間昏睡過去。

傅昭寧輕吐了口氣。

這下子可清靜多了。要是再聽著朱淺淺那腦殘的話,她怕自己拿縫合針給她把嘴縫起來。

那是多少年腦血栓才能說得出來?

把她當成家人?誰家冇事就多認幾個小妾家人啊,是米不要錢了還是家裏空屋多?

她喜歡,人家就得把她迎進家裏?

神經病吧。

她拿了注射器出來,給朱淺淺注射了幾種藥劑。

以前安卿中了那種藥之後,她冇事的時候就研究了一些大不離能緩解掉藥性的針劑出來,放在藥室裏備用。

萬一什麽時候誰倒黴催的,中了這種藥,正好拿出來注射幾針。

當然,接下來朱淺淺還要再喝別的藥,再泡藥浴,但是現在至少已經能夠控製住身體了。

她決定讓朱淺淺再吐三天,這樣解得乾淨些,又能讓朱淺淺冇時間惹事。

等彩兒回來,傅昭寧已經把注射器都收起來了。

“我們姑娘怎麽——”

“睡過去了,正好,等會兒要泡藥浴不會鬨騰。”傅昭寧說。

彩兒有點結巴,“可,可是樸禦醫不是說,不是說不能點穴之類的嗎?”

“哦,你想多了,我用針的。”傅昭寧語氣還是很淡定。

彩兒張著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在等著小月把藥水提過來的時間,傅昭寧問起了彩兒“極樂”的事。

“你們本來要去哪裏的?”

“我們本來就是要來柘城的。”彩兒不敢說謊。

“那早該到了。”

“我們,我們走錯路了,為了避開一群災民,繞了路,結果迷路了,轉了好多天。”

這運氣也是冇誰了。

“那遇到了什麽人?她為什麽會中這種藥?”

“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另外一行人,說是要去京城的,有個夫人說看到我們姑娘看著親切,跟姑娘聊了半天。知道姑娘要追、追恩公,又說生怕恩公不接受她,就說她有辦法幫忙——”

彩兒現在想起來也知道肯定是那個年輕夫人搞的鬼。

“後來分開了,她都冇說是什麽辦法。但過冇多久,我們姑娘就不對勁了。”

彩兒有些難過,“她怕管不住自己,還把侍衛先趕走,讓他們晚兩天再追上來。”

生怕自己撲了那些侍衛。

第1824章

第1824章

傅昭寧聽了彩兒的話,也覺得有些無語。

她又問了那一行人的情況,再讓彩兒描述了那個什麽夫人的樣子,出去準備找蕭瀾淵。

那一行人可能又是神夷教的人,還是要去京城的,總得把他們找出來。

傅昭寧對神夷教的人可是完全冇有好感的,再加上以前沈俏被誣下毒毒害蕭瀾淵那件事,也是神夷教整出來的,神夷教就算是她和蕭瀾淵共同的仇人了。

小月正好和人提了藥水過來。

“讓她泡到水溫有點降就行了,別著涼。泡完之後讓她先喝熱水,別亂吃東西,餓了就先忍忍。”傅昭寧交代了小月。

“小姐,她的藥效能解了?”

“現在解了七成吧,接下來兩三天還是要喝藥的,而且還會有些難受,但都能忍,不用多管。”

她得了懶得理會朱淺淺。

再聽朱淺淺說的那些話,她怕影響自己的胃口。

“是。”

小月都巴不得不用怎麽理會朱淺淺呢。

傅昭寧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過頭來,“對了,問問她來柘城是要投奔什麽人的,我剛纔忘了問這事。”

進了柘城投奔的,也得登記一下。

這些人現在要離開柘城都得開放行條了。

“是。”

傅昭寧準備去找蕭瀾淵,也不知道他被福運長公主蠢走了之後去了哪裏。

見到侍衛,傅昭寧才知道蕭瀾淵去找遊知府了。

她也隻能暫時把這件事壓下,準備往西偏廂走。

剛走了幾步,袁意竟然又快步走了過來,攔到了她麵前。

“雋王妃真的解了極樂?”

他一直在等著這個結果呢。要是傅昭寧的醫術能夠剋製神夷教,那真的是一個意外之喜啊。

“袁公子是真閒啊,怎麽這麽關心這個?”傅昭寧抬眸看著他。

“我對雋王妃的醫術感興趣啊,而且真是帶著很大的誠意來的。不知道傅爺跟王妃說了冇有?”

“冇有,我現在忙得很,冇空聽你說這些,讓開。”

白虎又找了過來,這個袁意還真是一錯眼就跑了,又來纏著小姐,太可惡了。

“雋王妃,等你忙完,或是用膳的時候,再給我點時間聊聊吧,我們袁家和閔國真的有你可能很需要的東西。”袁意是不會那麽輕易死心的。

“白虎看好他。”

傅昭寧冇有理會他,匆匆走了。

還有新傳染的病人呢,她等會兒還去老吳頭那邊,根本就冇有那麽多時間跟他糾纏。

“袁公子,再耽誤我們小姐做事,我考慮把你先關起來了。”白虎說。

袁意掃了他一眼,“你喊她小姐,你是大赫沈家的人啊?”

白虎一頓。

果然是查得很仔細啊。

這個袁意,到底是想乾什麽?難道真的隻是想讓小姐去閔國當什麽書院的山長,想讓小姐去教他們醫術?

第1825章

第1825章

傅昭寧回到西偏廂,又有幾個病人病情危急起來,她忙著一通搶救,等到稍微能空下來時已經過了一個半時辰了。

累得她輕籲了口氣。

傅晉琛也一直在忙著,見她坐在外麵石頭上,拿了塊墊子過來。

“石頭涼,墊著些。”

傅昭寧順從起身把墊子放下了,這才又坐了下去。

“感染的人數又增加了,等一會兒遊知府的師爺會過來,就怕又是壞訊息。”

傅晉琛擔心著壞訊息,也實在是因為覺得傅昭寧真的太累了。

她也就是昨晚睡得好一點今天能睡得晚一點,但是他也知道之前她都是白天忙著接診病人,晚上還要自己在房間裏研究藥物。

所有人都在等著她的藥方出來。

現在她用的藥方也是在治風寒的方子基礎上增減一些藥材和比例。但終歸還是不治本,甚至對病情的起效也很慢,看最初接進來的病人,就一個牛嬸好轉了許多,其他人都在熬著。

要是效果這麽緩慢,那真是不行的,他們也收不了這麽多人,而且藥材更是耗不起。

“應該還冇到高峰,現在還算是初期的傳染。”

傅昭寧雖然不是個悲觀消極的人,但在這個時候也不敢樂觀。

這個時代侷限太多了。

據她知道的,在醫學和所有環境都冇有辦法大規模救治病人的情況下,當權者最簡單粗暴的手段就是關城,放棄一城人性命,隻能爭取不讓病情傳出去,造成更不可估量的結果。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柘城落到那樣的下場。

但現在要研究出藥來,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她其實已經有作弊利器了,但要爭取能夠快速地用現有的藥材再提取出有效的成份,隻有能夠大批量製出來的藥,才能解決現在柘城的困境,隻能靠她救那麽幾個人,冇有用。

“那現在人手還是不夠。”傅晉琛的心微微一沉。

在這種事情上,他是相信傅昭寧的判斷的。

“就算是有雋王帶來的那些大夫和醫徒,要麵對越來越多的病人,隻怕也是忙不過來。”

“是,所以接下來的三天,我要帶出一批人,讓他們都能夠成為醫護人員。”

這是傅昭寧在看到蕭瀾淵帶來的那些人之後想到的,她前麵幾天是一直抽不出腦子來想,也虧得有蕭瀾淵帶著這麽多人和藥材來了,給了她一個喘息的機會。

“從災民裏挑人?”

“不拘於災民,城裏總有些識字的,也可以用上。”

傅晉琛腦子裏轉了轉,倒是給了她一個思路。

“我覺得也可以讓遊知府派人去征集那些曾經當過奴仆的,這些人有些贖了身歸家,有的可以還在被轉賣中,在人伢子手裏,還有一些是正準備走這條路求謀生的,這些人的手腳勤快,最重要的是,有照顧人的經驗。”

傅晉琛說,“而且這些人比一般的百姓更有服從性。”

他們要為奴認主,就得聽話。

雖說惡奴刁奴也不是冇有,但大概會比從各地方挑會好一些,有些人甚至已經入府被管家管教過的了。

傅昭寧訝然地看著他。

“我覺得你這個辦法不錯。”

“能出點主意我很高興。”傅晉琛眼裏閃過笑意。

他很慶幸這一次跟著昭寧出來了。

第1826章

第1826章

傅晉琛覺得,雖然他們冇有那種親昵熱情的父女相處時光,昭寧也冇有甜甜喊過他爹爹,但是他們現在能夠一起做事,處得像是朋友一樣,他已經感覺到很滿足了。

而且好笑的是,昭寧每次認可他的意見和做法,給他一聲誇獎的時候,他都有種幸福感。

“那要不然我簡單先寫個東西出來?你到時候可以在上麵修改增減,會不會能夠減輕你的一點工作量?”

傅晉琛和傅昭寧相處的時間長了些,又是在一起做事,很快就適應了她的節奏,而且還學了一些她的說話習慣。

就差說先給她寫個方案或計劃了。

傅昭寧也覺得有些好笑。但是傅晉琛確實能夠幫她減輕很多工作量。

“那你也得注意休息。等會兒我給你紮幾針。”

傅昭寧是想著給他也輸一支營養素了,正好可以趁著紮針的時候注射,他應該也懷疑不了。

“好。”

女兒的關心貼心,傅晉琛當然不可能拒絕。

也是這個時候傅昭寧纔跟他說起了朱淺淺的事,隻是大概說了幾句,畢竟也是一個姑孃家,她不會描述什麽細節,隻是說起了這件事情裏麵有神夷教的手筆。

這肯定也是要讓傅晉琛知道的。

傅晉琛聽了之後臉色微微一變。

“我就怕朱淺淺可能是跟那個女人提了我的名字,或是你的名字,那個女人聽到是我們,所以故意做了這件事情,未必冇有衝著你或我來的可能。”

“你說得對。”

傅晉琛咬了咬後臥槽,“想來我和你娘應該名字也是在神夷教中有人記著的,所以隻要一聽到名字就知道了。”

因為當年神夷教的人借著沈俏的手給雋王下毒,後來事情那麽大,害得他倆替神夷教背鍋逃亡了十幾年,神夷教要是這樣還不能記住他們,那就真奇怪了。

“我等會兒也跟阿淵說說這件事,神夷教又有人要出現在京城,不能掉以輕心。”

尤其是神夷教的人弄出那麽多噁心的毒藥,又讓人防不勝防的。

“我一起去吧。”

傅晉琛有些無奈,萬一神夷教的人又是衝著蕭瀾淵來的,那這一次可能又是想要通過他弄出什麽事,噁心噁心蕭瀾淵。

不等他們等到晚膳時間,蕭瀾淵回來了。

而且是和遊知府一起來的,隻是遊知府現在前廳有些坐立難安。

蕭瀾淵是直接讓人去請傅昭寧過來的。

傅昭寧一聽就覺得事有點不好。

傅晉琛也跟著她一起過來,父女倆走到前廳看到門口站著的三個男人,心頭同時一跳,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

這三個人,不就是朱淺淺的護衛嗎?

不會吧?

“進去再說。”

傅昭寧一踏入前廳,遊知府騰地就站起來了。

這眼見著天氣還涼,遊知府額頭上卻有汗。

“王、王妃。”

傅昭寧瞅了他一眼,有點兒好奇,但是又有點擔心。

“遊大人,你該不會是又來給我送壞訊息的吧?是不是又有很多新的病人出現?還是說,糧食冇有了?”

後麵那個問題,按理來說不該找她纔對,她來這裏就是來當大夫的,不是來送糧草的。

“王妃,下官實在是慚愧,不太敢麵對王妃您了。”

第1827章

第1827章

“那就直接說吧,你也不是這種糾結的性子啊。”

傅昭寧說話的時候,蕭瀾淵已經朝她招了招手,讓她坐到身邊去,並且把一湯蠱端到了她麵前。

“這個是珍稀血燕燉的,快嚐嚐。”

說完他回頭看了傅晉琛一眼,“要嗎?”

傅晉琛一時有些哭笑不得,問他要不要,但是很明顯這裏就隻有一盅,這是隻給昭寧燉的吧?那他還敢說要嗎?

“不用了,給昭寧吃就行,她最近真的是累壞了。”

傅晉琛這麽說,蕭瀾淵卻立即就揚聲叫了人,“端上來吧。”

他話音一落,就見紅灼端著托盤從偏門進來。

托盤上也是一樣的一隻描金白瓷燉盅,看著和傅昭寧那一個是一樣的。

“傅爺,也給您燉了一盅的,快趁熱吃吧。”紅灼說。

那盅蓋打開,也是血燕。

蕭瀾淵語氣淡淡,“本王也不是那麽小氣之人。”

那姿態好像還略有點兒傲嬌。

傅昭寧不由覺得好笑,這個時候的蕭瀾淵還真有點兒孩子氣,竟然還逗她爹。

傅晉琛低頭看著那盅血燕,也不禁啞然失笑。

他們一家三口這麽溫情,讓遊知府一時間更不敢接下去說話。

但傅昭寧吃著血燕也冇忘朝他看了過來,“遊大人還不說啊?”

“王妃,壞訊息真的有,照您之前吩咐的去篩查,今天又多出了七十八名疑似病例,有過高熱的,或是正在高熱中的,還有咳嗽厲害的,都已經命人隔離出來了。”

“七十八名!”

傅昭寧暗歎了一聲。現在有七十八人,那這七十八人這幾天身邊接觸的人可真不是一個小數目。

按照她的推測,不用五天就該有另一個驚人的數字了。

“今天我和遊知府找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一處廢棄的宗祠,地方還挺大,已經讓人去儘可能找到木板搭床,準備把病人都集中規納到那裏去。”蕭瀾淵對傅昭寧說。

“大納能容納多少人?”

“五百人,但環境不會好,基本上就隻能是人擠人了。可也隻能如此。”

“也行吧。就是被子衣物這些東西——”

“我帶來的那些先分下去,病人自己也有,冇有的就且撐著,我已經讓人再往這邊運送了。”

遊知府趕緊說,“幸虧有雋王,要不然下官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是好。”

他能找的人能求的人都已經求過了,杯水車薪。

雋王一來,讓他壓力驟減,雖然還是很難,但確實是好太多了。

“安排好之後我會過去。”傅昭寧無奈地說。

看來她又要忙得不得喘息。

“真是辛苦王妃了。”遊知府汗顏。

“遊大人應該還有別的事情要說吧?”傅昭寧問。

“呃,正是。這件事情下官真是愧對王妃,剛纔有人找到府衙裏來,我才知道,內人的侄女前來柘城投奔,結果不知道怎麽的,遇到了王妃——”

遊知府說著,眼睛卻是看向了傅晉琛。

第1828章

第1828章

遊知府一看向傅晉琛,他們父女倆就知道,他們確實是猜對了。

“那位朱姑娘,就是遊大人的侄女嗎?”傅昭寧問。

“正是。”

遊知府都要抬不起頭來了。

因為朱家的護衛入城找到他之後,跟他說了事情原委,他這才知道侄女入了城之後竟然冇有先來找他和夫人,而是直接打聽之後去了醫堂。

而且,他過來之後見著了小月和十一,一問起朱淺淺,他倆的神情那真叫一言難儘。

十一就隻是跟他說了一句話,“朱姑娘一直吵著要見恩公。”

聽朱家的護衛說了,朱淺淺的恩公就是傅晉琛,這一個姑孃家嚷嚷著要見人家,還是一路追來的,明擺著就是對人家有企圖了嘛。

所以遊知府覺得自己快要冇臉見人了,尤其是雋王還在旁邊跟著聽到了。

遊知府都有點兒想拔腿就跑,可侄女在這裏呢,總得把人帶走。

“那遊大人現在是想?”

“王妃,那孩子從小在家裏嬌慣著養大的,不識分寸,還請王妃不要責怪。下官是想把她帶回去,交由夫人看管。”

“也好。等會兒讓小月過去看看她能離開了冇有,要是她清醒了,就請遊大人把她帶走吧。”

“清醒了?”遊知府還不知道朱淺淺中了極樂的事情呢,現在聽到傅昭寧這麽說,一時間有點懵。

他也覺得肯定是還出了什麽事,要不然傅昭寧不會這麽說的。

“她在半路遇到了點事,被人下了藥,不過現在藥性已經解了七八分,接下來的幾天可能還會難受,等會兒我開些藥,你順便帶回去吧。幸好這些藥材還算有一點,而且跟現在的傳染病用的不是一樣的藥。”

要不然這裏藥材缺,她纔沒有那麽多藥材可以煮水給朱淺淺泡澡呢。

“是什麽樣的藥?”遊知府變了臉色。

姑孃家的,說是被下了藥,那一聽就不是什麽好事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失去了——

傅昭寧看了看他的表情,立即說,“冇出什麽事,幸好堅持到了這裏,也幸好我在這裏。”

蕭瀾淵在旁邊閒閒地替她補充了一句。

“換成別的大夫,治不了。”

所以,任何人都得知道他家王妃醫術的厲害,他不允許這一點被人忽略了。

遊知府當然也聽得出來他這話的意思。

也就是說,要不是雋王妃,朱淺淺就會出事了。

那一個姑娘隻怕真就毀掉。

人是來投奔他和夫人的,要是出了事,隻怕夫人一輩子也要不安樂了。

想到這裏,遊知府對傅昭寧隻有感激。

“王妃對下官一家,以及對淺淺,還有對柘城的百姓和這些災民,都有天大的恩情。”

“遊大人別這麽說。”

傅昭寧這會兒卻多少有點兒心虛,畢竟,朱淺淺中了極樂,也真可能有他們這邊的原因,畢竟神夷教的人是衝著他們來的啊。

但是她冇有自責,那是因為朱淺淺原本可以不透露這件事的,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和別人談什麽隱私,談什麽恩公?

哪怕她談起來的時候光明正大冇有透露出自己的那點兒小心思,對方也未必會動這樣的計啊。

所以,她雖然略心虛,但不自責,也不愧疚。

做人嘛,冇有必要一直內耗。

她讓小月去看了朱淺淺,朱淺淺泡過了藥浴之後睡了半個時辰,醒來之後恢複意識了。

但是對上的就是丫鬟彩兒那雙哭腫了的眼睛。

她對於自己做過的事情不太記得,隻是隱隱約約記得一些自己還冇有完全失去理智的片斷。

朱淺淺也知道自己一直喊著要找恩公,但她冇有想起來自己後來做的那些。

隻是看到彩兒的眼睛和神情,感覺自己是沐浴過換過衣裳的,她心裏就是一個激靈。

好不容易從彩兒結結巴巴的敘述裏知道自己乾了什麽,正羞愧得快要扇自己的朱淺淺就聽小月說她姑父來接自己了。

再看小月,來傳話離得遠遠的,根本就不往她跟前湊,想到彩兒說自己一直扒拉著小月不放,把她當成了恩公,朱淺淺的臉也直接漲紅了。

但是雖然覺得自己臉都丟儘了,不太敢正眼看小月的朱淺淺還是不想走。

“能不能跟我姑父說,我先不跟他回去了?”

小月都瞪大了眼睛。

不是,都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了,她還不走?

“朱姑娘不走是想留在這裏乾什麽?”小月的語氣都不好了。

“這個,傅大夫不是說我還冇有好完全嗎?她是大夫,她在這裏,我還得留在這裏再繼續治啊。”

她都已經那樣了,還冇有見到恩公。

但現在就離開,她也太不甘心了。

第1829章

第1829章

小月也實在是服了朱淺淺。

說她臉皮厚吧,也不算,因為現在朱淺淺連對上她的目光都不敢,一直紅著臉躲避。

但說她臉皮薄吧,她竟然也還敢提出要留下來。

就不覺得已經冇好意思了嗎?

“如果朱姑娘是因為這事,那真的冇有必要,因為我家小姐已經開好了藥,朱姑娘回去之後再泡一次澡,喝三天藥就冇事了,根本不用留在這裏。”

“可是萬一餘毒冇能清乾淨呢?萬一回去之後我有什麽不舒服的怎麽辦?還是留在這裏比較安心呀。”

小月覺得自己隻是一個丫鬟,有些話也不好說得太過分。

朱淺淺執意留下來,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如果你非要留下,那也得親自去跟遊知府和我家小姐說。我是做不了主的。”

“那他們現在哪裏?”

“他們都在前廳。”

朱淺淺忍不住又問,“那我恩公呢?”

小月一時間有些無語。“傅爺也在。”

她要不要先去跟傅爺說一聲,讓他先迴避迴避?

但小姐既然已經讓她過來了,應該讓朱淺淺過去冇有問題吧?

朱淺淺聽到傅晉琛也在前廳,就已經心急著要去見他了。

她讓彩兒扶著自己,又在那裏問著自己的儀容有冇有不妥的,小月看了一眼,不禁搖了搖頭,自己趕緊先走了。

朱姑娘這一看,真的就是一心墜入愛河的姑娘,一顆心都撲在傅爺身上。

可他們想來不會有結果的吧?

遊知府看到小月過來,往她後麵望瞭望。

“朱姑娘說想繼續留在這裏,怕餘毒未清,回去不太安心。”小月對著傅昭寧說,“她馬上過來了,應該也是想表明此意。”

遊知府臉一僵。

簡直就是胡鬨。都已經鬨出了這樣的事情了,怎麽還好意思留下來啊?

“這是萬萬不可的,下官一定帶她回去。”

遊知府趕緊就表明瞭自己的態度。反正他是絕對不會讓朱淺淺留在醫堂這裏的。

傅昭寧看了父親一眼,眼神帶著詢問。

要不要避避?

傅晉琛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如果朱淺淺真的還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什麽不合宜的話,他會態度堅決,直接一點再斷她一次念想。

如果避著不見不能夠使她放棄,也就麵對吧。

朱淺淺很快過來了,看得出來她確實心急。

廳中這麽多人,但是她一進來,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到了傅晉琛的身上,眼神還迸出喜悅來。

而且她第一句話脫口而出,說的是,“恩公你怎麽瘦了?”

“咳咳!”遊知府尷尬極了,趕緊咳了兩聲,提醒著朱淺淺。

他這個長輩還在這裏呢,冇有看見嗎?

朱淺淺這纔看向他,頓了一下,然後就收斂了一些,走到他跟前,規規矩矩地給他行了一禮。

“淺淺見過姑父。”

第1830章

第1830章

你倒是還知道有我這個姑父呢!

遊知府站了起來,帶著她轉向了雋王。

“這位是雋王爺,快見過王爺。”

朱淺淺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對上他麵具的時候,她嘶了一聲,也想起了之前關於雋王麵容殘毀的流言。

“民女見過雋王。”

朱淺淺壓下了心頭那點兒驚懼和好奇,對蕭瀾淵行了一禮。

蕭瀾淵淡聲開口,“隨遊大人回去吧。”

他這全是給遊知府麵子了。

畢竟遊知府也還是安年的師哥呢,對於他來說也可以算是自己人。

遊知府聽到他這話也暗暗鬆了口氣,雋王這就是不與朱淺淺計較了。

“謝王爺。淺淺,收拾東西我們這就走。”

朱淺淺心裏有點難受,她其實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必須和姑父趕緊離開纔是對的。

可是她看向了傅晉琛,卻覺得真的就這麽走了,她很難再和傅晉琛有什麽交集,姑父肯定會讓人牢牢看著她的。

她覺得,對於自己的終身大事,好歹也要儘力爭取一下吧?

“姑父,我來的路上遇到了壞人,中了毒,隻有傅大夫能治,現在還有餘毒未清,心裏有些害怕,能不能再讓我留下來兩天?”

朱淺淺還是說出了這句話,見遊知府臉色微變,她又趕緊轉向了傅昭寧。

“傅大夫,我留下來也可以幫忙照顧其他病人的,我之前看到小月姑娘做事了,我可以帶著彩兒一起,跟著小月在這裏幫忙。”

“幫忙?”傅昭寧挑了挑眉。

她就知道朱淺淺不會那麽輕易離開。

“對,我其實很多事情能做的,像是煎藥送藥什麽的都可以,畢竟我當年認識恩公的時候,就是去買藥的時候啊,我也照顧了好幾年病人的。”

說完這話,朱淺淺又看向了傅晉琛,希望看出來他有留下自己的意願。

但她有些失望,傅晉琛麵容淡淡,看不出什麽情緒,甚至連她留不留這件事都不怎麽在意似的。

小月看了她一眼,心想,果然,還是要留下來啊。

不過她倒是冇有想到朱淺淺會用留下來幫忙照顧病人這個理由。

大小姐一樣的人,能照顧病人嗎?

傅昭寧可不像小月那樣還得給朱淺淺留情麵。她直接就搖了搖頭,“你現在自己餘毒未清,被人照顧還差不多,不適合留下來照顧病人。”

“那我可以做些寫寫畫畫縫縫補補的活呀,這些我也可以的。”朱淺淺趕緊說。

“這麽跟你說吧,朱姑娘,你留在這裏幫的忙,可能比不上你可能惹出來的麻煩,所以我不敢收。”

這話說得不太客氣,就直接指明朱淺淺在這裏是給他們惹麻煩了。

朱淺淺一時也有些臉紅。

但是她以為傅昭寧說的是她之前藥性發作的時候做出的糗事,低下頭心虛地說,“現在藥性不是已經解了大半了嗎?那我就不會再做那樣的事了呀——”

蕭瀾淵覺得他家王妃還是有些厚道,對於這種不識抬舉一直糾纏不清的人,根本就不需要顧及她太多。

他直接就開了口。

“是你留在這裏會糾纏著本王嶽父,讓人厭煩。”

給你臉的時候還不接著,那就別怪他不給臉了。

遊知府的臉都漲紅了。

傅晉琛無奈歎氣。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