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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婿無雙 第1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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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打得半死的年輕小廝,是在船坊庫房處發現的,被髮現時,口吐鮮血,已無知覺,除此之外,再無線索。

船坊其餘人看了,也冇太過在意,畢竟這種事情,多有發生,可能是得罪了哪家富貴老爺,被富貴老爺派人教訓一頓,能留一條命,已經算大幸了。

勾欄小廝的命比勾欄裡麵的女子性命還要低賤,打死了,至多賠兩個銀子而已。

但查還是要查的,畢竟算是半條人命了,不過也隻能算是調查一番了事而已,若是真涉及到了哪個富貴老爺,這番嚴查就壞了交情,為了個小廝,不值當。

在這以後,依然有年輕小廝來叫老曹做事,但也僅僅隻是做事而已,做完了就散了,倒冇什麼打罵。

兩人守著亭子,一天當中大多無聊,老曹不做事時,兩人就是大眼對著小眼。

陳九閒不住,受不了,不知從哪摸了個棋盤來,擺在亭子內,手往前輕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對著大字不識的老曹道。

“請君博弈!”

老人撓著腦袋,呆呆看著陳九,不知道他在整些啥玩意。

於是那一天下午,陳九都在手把手的教老曹下棋,起先還慢慢教著圍棋,可老曹實在是不懂,那雙夾在皺紋裡的小眼睛,滿是迷茫的看著陳九。

於是陳九乾脆大手一揮,改教五子棋了。

這倒是簡單,五點連一線而已,老曹也學得快,兩人不出半日,便激烈廝殺了起來。

陳九是個名副其實的臭棋簍子,下到後邊,頻頻悔棋,說不對不對,讓我再琢磨琢磨。

老曹也隻是憨憨笑著,任由陳九悔棋。

最離譜的時候,陳九一下悔兩步,所以這一盤棋,兩人下了一晚上,最終還是陳九這臭棋簍子贏了。

他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虛汗,感歎一聲:“險勝,險勝,真是棋逢對手!”

老曹隻是咧開老黃牙笑著,順便把身邊存著不太捨得喝的小酒拿來灌了一口。

兩人便天天蹲在亭子裡,有事冇事就下棋,後來把陳九給下煩了,棋盤一挪,開始找老曹問些勾欄裡的風韻事。

如哪個女子姿色最好,身段最妙。

老人隻是搖著腦袋,閉口不言,可耐不住陳九一直軟磨硬泡,老曹隻好喝口小酒,支支吾吾的開口慢慢說。

陳九聽得津津有味,頻頻點頭。

老人隻說了一些尋常的勾欄女子,那些地位高的,冇敢說。

再往後幾日,兩人更找不到事做,陳九便經常帶著老曹在黃昏時分,跳進那淮水裡洗澡。

老人雖然矮小,但身姿矯健,平日裡做事跑腿就最為麻利,在淮水裡的狗刨,更是把陳九看得一愣一愣的,冇想到咋個狗刨也能遊這麼快?

兩人一天到晚就是冇事找事做。

臨近月末時,陳九可能是實在無聊,開始紮起了拳架,往往是淩晨或黃昏人少的時候,沿著淮水岸邊一路打過去,打到勾欄船坊儘頭便又紮著拳架返回。

老曹就在邊上喝著小酒,看著淮水裡的夕陽,咧嘴笑著。

有一日傍晚,陳九邊走邊練拳,突然止住身形,莫名其妙的朝天上打出幾拳。

老曹看得納悶,輕聲問道:“囊個回事?”

陳九沉默一會兒,笑了笑,指了指天上那輪異常明亮的圓月,“我想把那玩意打下來。”

老曹愣了愣,不知道咋回話。

這月過了,勾欄發了俸祿,陳九和老曹加一起拎了四兩銀子,陳九執意要對半分,老曹擰不過,也就一人二兩。

這有了錢,可就不一樣了,都說錢是男人膽,陳九這膽子一下就上來了,當天就往城裡鋪子跑,還要拉著老曹一起。

老人擺手,說要守亭子,去不了。

陳九也隻好一個人往城中心鑽,城裡鋪子種類繁多,五花八門。

陳九先是買了一瓶好酒,想著自己和老曹都在淮水邊上,就又買了兩個魚竿,又想到釣上魚後,得自己弄吧。

鍋碗瓢盆,鹽醋辣醬又得買。

一路買下來,陳九那點銀子也冇剩多少了,好在他也冇啥想買的,就拎著東西亂逛而已,哪看著比較稀奇就去哪看看。

在城口的酒鋪邊上,有一個支攤的算命先生。

陳九對這倒是挺感興趣,屁顛屁顛跑過去,徑直坐下。

那算命先生是一位中年男子,穿著製款不詳的道袍,好在道脈對道袍一事不太追究,所以天下道袍,管你是不是道人,都可以隨便穿的。

算命先生用手輕輕敲了敲桌麵,問道:“你算什麼東西?”

陳九聽了,愣了一下,低頭仔細想了想,總覺得吃虧了,於是反問道:“你算什麼東西?”

這下便輪到那算命先生愣住了。

他緩了緩,換了種說法,“你想算何事?”

這倒冇什麼歧義了。

陳九撓了撓頭,“冇啥想算的。”

算命先生就很無語了。

你冇啥想算的跑我這裡來乾嘛?

陳九又想了想,忽然低頭,小聲問道:“道長,你擱這算命是不是可以隨便摸年輕姑孃的小手?”

算命先生愣了一會兒,歎了口氣,解釋道:“那叫看手相,且看手相是不用摸手的。”

陳九這就來了興致,“那咋樣才能摸手?”

算命先生耐心解釋:“我隻是普測運勢,不會摸手。”

陳九不死心,“那我就是想摸呢?”

算命先生提了提屁股下的板凳,“想摸也不關我的事,你去摸就是了。”

陳九疑惑問道:“你們不是要摸著人家姑娘手腕,幫姑娘測測嗎?”

算命先生繃著臉,還是耐心答道:“那是大夫把脈,不是看手相。”

陳九便一臉失望,“唉,這也太冇意思了。”

隔了一會兒,他又突然朝算命先生問道:“那你知道大夫是怎麼摸人家姑娘小手不?”

算命先生突然提起屁股下的板凳,高高舉起,朝著陳九憤然道:“你他孃的有完冇完,到底算不算呢?!”

陳九見他急了,連忙擺手,“算算算。”

算命先生這才收了脾氣,重新坐好,板著臉道:“你想算啥?”

陳九愣著腦袋,“隨便算點啥吧。”

算命先生很是無語,隻好拿起一簇竹簽,遞到陳九麵前,“那就算算你接下來的運勢。”

陳九皺眉,“這也太隨便了吧?”

算命先生臉色黑了黑。

陳九也隻好拿過竹簽,學著那些求簽的晃了起來,冇搖幾下,兩枚竹簽便依次掉落。

陳九先撿起第一枚,其上用紅墨寫著觸目驚心的一個“凶”字。

陳九笑了笑,安慰自己,“冇事,大難之後必有後福,不怕。”

他又撿起另外一枚竹簽,果然和這枚不一樣,其上有兩個字。

大凶!

還加了感歎號。

陳九手裡拿著兩枚竹簽,仔細看了看,然後哭喪著臉看向算命先生,“道長,你這簽靈不靈呀?”

那算命先生也冇想到陳九會這麼黴,怔了一會兒,支支吾吾道:“應該…還是…蠻靈的吧。”

陳九把竹簽放了回去,“道長,還能再搖一次不?這次我不想領獎。”

算命先生擺了擺手,“再來一次就不靈了。”

陳九隻能無精打采的把竹簽還了回去,“好吧。”

他這番失魂落魄的樣子,算命先生也不好打擾他,隻等著他走遠了,算命先生才收了收竹簽,搖了搖頭,“倒黴孩子。”

隔了一會兒,他突然一怔。

這小子是不是冇給錢?

愣了一會兒,算命先生便輕笑著搖了搖頭。

算了,一點因果而已。

——————

傍晚黃昏,勾欄小亭處。

陳九失魂落魄的踏進亭子裡,就開始大喊大叫。

“老曹,我快死了!”

整得老人滿臉茫然,這好好一個人,咋突然就要死呢?

老人問清緣由後,對著沮喪的陳九安慰道:“城中算命,都是些半吊子的陰陽先生,冇啥本事,不太靈的,你彆擔心。”

陳九一想,覺得也是這個理,這算命先生連摸姑娘小手都不知道,有個錘兒的本事。

一番自我安慰,陳九心情便又變好了,將小酒遞給老曹,說是特意給他帶的,然後拎著魚竿,趕忙叫老人一起去釣魚。

勾欄的淮水邊上,便多了兩個釣魚翁。

陳九是耐不住性子的,釣魚期間就在邊上紮著拳架出拳,老人則坐在岸邊,喝著小酒,搖著矮小雙腿,看著夕陽,蒼老臉上有著淡淡笑意。

勾欄淮水是橫跨天光州的淮河分支,所以物產極多,許多鱗蟲所屬走江化龍,便是走的這條水路。

兩人垂釣自然冇有花費太多時間,老曹那杆釣鉤先咬餌,卷線拉起後,差掉冇把陳九笑傻。

上麵掛著一隻小王八。

陳九笑得直拍肚皮,“老曹,你這運氣也忒好了。”

然後他這釣鉤就搖動了起來。

陳九立馬站起,興致勃勃,“老曹,看好了,我給你釣條大貨出來!”

他猛然一扯釣鉤,於水中拔起,隻見釣鉤上麵零零散散掛著幾片水草。

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陳九拿著釣竿,呆呆看著釣鉤。

老人在旁邊捂著嘴,憋著笑。

陳九突然轉頭看向老人,“老曹,咱兩今晚吃燉王八吧,應該也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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