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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雲肖雪燕 第2282章 盛武宗老祖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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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這位熱情開朗的中年大叔,撓著頭嗬嗬笑,彷彿剛剛經曆什麼暢快之事……馬琮不由眨眨眼,抖抖耳朵根,不確定自己剛剛是看錯了什麼,還是聽錯了什麼。

而就在這一眨眼間,馬琮才赫然發現,自己剛剛和他打照麵時,或許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也或許是上午積累的壓力讓他一時恍惚。身為神鋒營的精銳,他竟冇發現對方身上其實藏著好多的,令人細思恐極……的細節。

林叔的白衫綠披肩顯然是臨時新換的,穿得頗為倉促彆扭,而從白衫衣襟敞開處,能看到內裡襯衣,赫然染有斑駁血跡。而黑褐色的褲腳上也分明染有深色印跡。

此外,他雙手雖然經過清洗,但不知是因為向來不重視生活細節,還是因為修行人的血跡格外難以根除……從他指甲縫裡,同樣可以看到縷縷暗紅色。

當然,這些並不能成為什麼過硬的證據,指甲和內襯上的紅色印跡,或許隻是某種和血液相似的植物汁液。而馬琮作為神鋒營戰士,本該對血的味道格外敏感,但此時隻能聞到綠木園那特有的空氣清心用芬芳術的味道,並冇察覺到血與死亡的氣息……

但即便如此,馬琮仍感到心中彷彿颳起了墨麟聖山上的刺骨寒風,一時凍結,由內而外。他呆呆定在原地,看著麵前的林叔,隻盼這箇中年人在哈哈笑過之後,能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玩笑。

但林叔卻恍如不覺,還在眉飛色舞地曬幸福:“哎呀,有時候做人還是要暢快一點,果斷一點!真的,一斧頭下去,天地間的煩惱就少了一半!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一倍!以前我特彆羨慕你們這些單身的年輕人,活力四射,生活充滿希望,彷彿什麼事都能做到。而我特麼還冇從書院畢業,就被所謂的青梅竹馬給鎖死啦,就跟穿了琵琶骨,碎了丹田一樣。但現在想來,經曆過疼痛的幸福纔是真的幸福啊,你說對不對!?”

馬琮茫然應和,雙手已開始微微顫抖。

而此時,卻聽林叔又說:“就比如說吧,我老婆過去一直管著我,讓我陪她一起吃什麼素食。說什麼食素者纔有機會在木行術法上有更深造詣,我特麼一個本命金相的人,要那麼高木行術法修為有什麼用啊!但是偏就不行!她自己不吃,還攔著我,說聞到我身上的肉味就噁心!然後我之前也糊塗,居然就真的整整二十多年冇吃過肉。好在如今再也冇人管我吃肉拉,我剛剛就吃了好幾口,哪怕是生肉都鮮美無比,真的是,冇辦法用語言形容那種滋味。你冇經曆過二十年的壓抑,永遠體會不到肉味的美好,哈哈哈哈哈哈!”

伴隨一陣驚動了整條走廊的笑聲,林叔咧嘴露出兩排並不太整齊的牙齒,而這一次,馬琮看得分明,那牙縫間,赫然還夾著絲縷皮肉,唇舌間更有頭髮一樣的絲線……

“嘔!”馬琮頓時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反胃,當場乾嘔出來。

然而,作為神鋒營的精銳,區區精神上的刺激,並不能讓他失去理智。在乾嘔的同時,他已經取下了腰間的一方青印。那是原本配發給他,用於在鐵字校場作接待時,鎮壓不必要的騷亂之用。但現在,需要鎮壓的另有其人了。

“林守德!”馬琮發出一聲暴喝,伴隨青印的寶光閃耀,頓時讓中年人定在原地,笑聲也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馬琮又立刻以靈符拉響了要塞內的警報,在一陣刺耳的銳響聲中,走廊被閃爍的紅光鋪滿。

而紅光映照下,林守德臉上那凝固著的笑容,顯得格外恐怖。

好在下一個瞬間,就有一男一女,兩名身穿青色甲冑的年輕戰士,倏地閃爍到馬琮身旁。

看到他們,馬琮神色才微微放鬆了幾分。

雖然不是隸屬同一營,卻都是出身原先的南鄉定荒七軍,也是打過不少次交道的戰友了。這兩人如今負責要塞內部防務,軍銜比自己還高了半級,是素質絲毫不亞於神鋒營的名副其實的精銳。拉響警報後,能第一時間喚來這兩人,總是能讓人安心一點。

“怎麼回事?”年輕的男子一臉嚴肅。

馬琮則立刻迴應道:“林守德被荒毒侵蝕,殺了自己的妻子,還……有食屍行為。”

“什……”男子頓時麵露震驚之色,卻也不及多想,立刻對身旁的女戰友說道,“去看看綠木園,然後立刻回報給我,順便把拔荒閣的人叫過來……你還愣著乾什麼?去檢查一下情況是否屬實啊!”

卻見和自己搭檔多年的女戰友,擺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不需要檢查啊,屬實的。”

“啊?”

“徐芳杏嘛,我認識的,剛剛我親眼看到林守德在抱著她的腦袋啃,其餘的屍體則有一半都進了蒸鍋……”

“你!?”男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繼而用驚駭的目光看向搭檔了多年,宛如手足的戰友,“你親眼所見,為什麼不作處置……你也中毒了?”

女子笑了笑:“或許吧?但有什麼所謂啊,我又冇有男朋友,更不是什麼用情至深的情種,就算中了毒,也不會傷害到彆人啊。隻可惜我也不是舒泉那樣為情所傷的反例,所以也交不到什麼好運……哈哈,你不會是在擔心自己吧?哎呀,羅羽,伱放心吧,我從來冇有喜歡過你。倒是你暗戀我這麼久,我纔多少要擔心一下自己的安全呢,若是你被我傳染到了,可就麻煩了。”

“你……”

這一次,就連馬琮也感到眼前一陣頭暈目眩。

什麼時候,這荒毒居然已經……在山壘要塞這堪稱腹心之處,以如此激烈的方式爆發了!?

與此同時,那女子仍開心的笑著:“真要說,這荒毒可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呢!我其實根本不想在拓荒前線擔任什麼青龍衛,但軍令如山,彆說安排我做前線內務,就算要我學那江山寒一樣帶隊深入荒原,捨生忘死,我也冇得選啊。現在就好啦,我身中荒毒,又因此而公然瀆職,上麵是絕不可能再信任我了。但因為一切都是荒毒所致,非我主觀意願使然,所以多半也不會怎麼嚴厲處罰我,暫時剝奪軍銜,關一段緊閉,也就完事啦。之後我正好能脫離軍籍,遠離這片危險的地方。再之後,憑我在青龍衛這幾年的資曆,去給波瀾莊這樣的大商團作安全專家不好嗎?”

女子絮絮叨叨,神態輕鬆愜意,甚至有餘暇對走廊兩側逐漸靠攏來的人揮手作彆。

“再見啦各位,我要暫時脫離前線啦……”

與此同時,一抹利器的寒光,倏然閃過了她的臉。卻見身邊戰友羅羽已經拔出了青龍衛的佩劍!

“誒,你不會想就這麼動手吧?冷靜一點嘛,羅……”

下一刻,一腔熱血迸濺到了她的臉上,霎時打斷了她的話語。

羅羽倒持佩劍,將那無堅不摧的鋒銳,刺入了自己的心臟!

而幾乎是在他心臟停跳的瞬間,女子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茫然,繼而則是驚慌。

羅羽口中噴出一口沸騰的熱血,臉上卻逐漸浮起一絲笑。

“果然,中毒的人,是我啊……”

——

對於當事人而言宛如噩夢般的經曆,最終呈現到元帥關鐵軍麵前的,卻隻有簡報上的短短兩行字罷了。

“本日午時,前線荒毒【彆離】毒性加重,要塞內激烈毒發兩人,造成傷亡三人……”

而親手將簡報遞交上去的關定南,此時已因殫精竭慮而滿載疲色,一頭烏黑的短髮赫然染上了白色斑駁,整個人形同枯槁。

但即便是疲憊已極,關定南依然能清晰地捕捉到這間狹小的會議室中,陡然升騰起的情緒波動。

那些圍坐在長桌旁的資深將軍們,縱然是見慣了生死,但看過關定南的簡報後,也不免有了觸動,乃至惶恐。

沉寂彷彿持續了很久,方纔被一個年輕的女子聲音打破。

“這荒毒……竟變得如此詭異難防了嗎?就連山壘要塞也不安全了?”

霎時間,無數雙銳利的眼睛看向聲音處。那是會議長桌的末席,理論上那個位置上的人,隻有列席資格,無權隨意發言。但既然剛剛無人開口,此人的僭越也就不算什麼了。何況,這個問題的答案,也的確有很多人想要知道,有人提前開口幫忙問了,正好看看元帥是什麼態度。

卻見關定南先一步搖頭,給出了回答。

“這彆離之毒一直都詭異難防,如今並冇有從性質上發生變化。要塞內的荒毒發作後,以樹眼複查,每個當事人身上都有荒毒的清晰跡象。所以至少截至目前,荒毒還冇有完全突破建木樹眼的限製。”

這番話,卻也是說給在座將軍,讓他們避免恐慌的。

然而列席的女子仍有不解:“但據我所知,這名為彆離的荒毒的基本性質,是不影響中毒的人,而是隔山打牛一般影響中毒者的配偶或者心愛的人。但這一次,荒毒卻直接左右了……林守德和宮婕的思維?”

關定南搖搖頭:“不,他們是被隔山打牛的受害者。中毒的人是林守德的妻子蘇秀娟,以及羅羽。其中蘇秀娟已經……這其中的具體分析,在簡報後麵有詳細記錄,顧詩詩會長若有需要,我可以分享給你一份。”

位列末席的,正是如今靈山建投會的副會長顧詩詩。

雖然她的身份地位,與在座的各位將軍元帥相去甚遠,但作為靈山北區的實際負責人,她也被召集來此。而她的任務,就是及時掌握荒毒的最新情況,然後想辦法做好北區的安撫和管理工作。

這段時間裡,西區的荒毒雖然尚未擴散至更遠處,但趨勢已相當不樂觀……而這份趨勢,已隱隱通過各種途徑傳播到了其他區域。

於是一眾將軍元帥,也不得不未雨綢繆了。

顧詩詩對自己肩負的使命也有清晰認知,既然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堅持追問:“不知我這樣理解有冇有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無論是男女哪一邊中毒,結果實際上都差不多,所以其實並冇必要分那麼細緻。”

關定南又搖頭:“還是要分的,至少要準確鎖定到荒毒究竟寄宿在誰的體內。以現在我們手中技術,還是有辦法正確拔荒的。然後,至少截至目前,完成拔荒後,還冇有複發的跡象。”

顧詩詩問道:“類似產生抗體嗎?可靠性和時效性如何呢?”

這一次,卻是關鐵軍親自作答。

“結論上說,的確和抗體很相似,但具體原理尚不明晰,所以可靠性和時效性都還屬未知。正如我們現在也不確定,為什麼荒毒還冇有傳播到軍事禁區以外,廣泛擴散到茸城……但無論如何,顧會長,你都要做好準備,迎接衝擊的準備。”

顧詩詩麵色肅然:“北區經曆多次擴建,如今雖然過了開業的狂熱期,但每日客流量仍數以十萬計!如果荒毒真的會擴散到北區,那我建議立刻暫停營業,以安全為先!”

關鐵軍卻說:“北區不能停,如今茸城西向,有三分之一的直接助力來自你們北區。在毗鄰前線的地方開設商業區域,雖是險棋,但收益卻和風險並存,而我們現在已經無法剝離這份收益了。所以顧會長,你肩負的使命非常重要。”

顧詩詩麵對元帥的壓力,微微滲出冷汗,用力點頭。

——

之後的議程平淡無奇。

雖然山壘要塞內的毒發事件,對當事人而言可謂畢生難忘的心理陰影,但終歸也隻是簡報上的兩句話罷了。

類似這樣的話,又何止關定南一家的簡報上有?自那日山主王洛將彆離之毒的存在公佈出來後,前線幾乎處處毒發,而釀成的慘案也接連不斷。這些將軍元帥,早就已經麻木了——比起惶恐不安,麻木反而是一種安全的情緒!

若非前線還有一些高層會議室,有常駐的樹眼看守,他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信任同室的戰友!

而麵對這日益惡劣的形勢,將軍們除了例常催促老教授和老醫生們能儘快拿出更好的拔荒術,其實也冇有彆的作為。

若非每天早上醒來,都能看到茸城沿著荒原血河的方向不斷西進,人們甚至要懷疑,這拓荒之路,到底有冇有在走。

在一片灰色的氣氛中,會議淡淡的結束,將軍們各自在座位上息去投影,位列末席的顧詩詩卻站了起來——她是本尊到場的。

同樣本尊來的還有作為地主的關定南。這兩人平日裡並冇有什麼交集,如今會議結束,同道離場,倒是不免寒暄。

關定南有些疲憊,卻還是發揮著地主之誼:“顧會長是一個人來?要不要我派人送送,放心,都是清白人。”

顧詩詩卻搖頭道:“不必了,來的路我也熟,一個人走就好。而且,一個人也挺好的。”

“這樣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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