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萬歲!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也覺得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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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自鎮定的離開了感業寺,回了宮。可是整個人卻跟失了魂似的,無論如何都集中不了精神。
提筆的時候,他看見自己的手,就能想到武柔手曾經按在他的手背上,那細膩的觸感,緊張的顫抖,似乎還停留在他的手背上。
走路時,風將他的髮帶吹到了前頭,他就能回憶起她用雙手遮住他眼睛時的觸感,感覺到她急促的呼吸,吹在他的後頸子上。
晚上夜深人靜,一個人躺在寢閣裡,翻個身,閉上眼睛,就能感覺到她親吻他時,唇瓣相接的觸感。
如同她真的躺在他的身邊,再一次那樣親了他似的,無比的真實。
李善在黑暗中緩緩睜開了眼睛,悲哀地想——他得了相思病了。
從前從未覺得男女情事是多麼愉悅的一件事情,對他來說更像是一件日常,一個傳宗接代的任務。
從前他一直壓抑著自己對武柔“不道德”的念頭,罪惡感總是讓他更傾向於,喜歡和她說話,貪戀她的陪伴。
可是武柔大膽地將這“道德”的壁壘打破了,他曾經壓抑的所有,都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傾瀉而出。
他瘋了一樣的想要她,甚至毫無廉恥地為此感到刺激。
想到這裡,他又翻了個身,用手背羞愧地遮住了眼睛。
他真的病了。
……
……
太極宮安仁殿。
五歲孩子穿著太子的衣服,趴在案幾上,手裡拿著的一根毛筆,跟拿著一根木棍似的,還不是很靈敏。
他的身後站了一排人,奶孃,宮婢,內侍……都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站在他案幾前頭的王皇後,微微皺著眉,垂著眼睛不耐煩地看著,見孩子在紙上終於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天”字,怒道:
“都幾天了,一個天字學這麼久,還寫得這麼難看,彆人家的孩子,七歲就能做詩了!”
太子李忠的奶孃本來還想誇孩子兩句,見王皇後發了奴,頓時嚇得閉了嘴。
最近長安城有了一件傳聞,說青州有一個七歲神童,叫駱賓王的,作了首叫《詠鵝》的詩,靈氣十足。
王皇後本來就對李忠不滿意,聽了這件事情之後,越發的焦慮不滿了。
女官圖司教見狀,連忙勸道:
“太子殿下這不是還小麼,過兩年就好了。對了,那首《詠鵝》太子殿下也會背了,是不是?太子殿下,快背給皇後孃娘聽一聽。”
五歲的李忠在王皇後嫌棄的目光中,驚恐地站了起來,出聲道:
“鵝鵝鵝……”
王皇後不知怎麼的,眉頭又緊了些。
他嚇得腦子一片空白,後頭的竟然忘了,隻好又硬著頭皮唸了一遍:
“鵝……鵝鵝……”
王皇後見李忠戰戰兢兢,冇有一點兒聰明樣子,咬牙切齒地從喉嚨裡吐出了一個詞:
“廢物!”
這話一出,太子李忠淚水就開始打轉,冇忍住,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哭什麼哭!你還有臉哭!”王皇後越發的氣了,拿起了案幾上的鎮紙,就要打他。
圖司教連忙說:“快帶出去,莫要吵得皇後心煩。”
奶孃聽聞,抱起孩子就跑了出去,其餘人見狀也跑了個乾淨。
大殿裡,王皇後還在生氣,將手中的鎮紙往案幾上一扔,“咣噹”一聲響。
圖司教看著門口的位置,神情有明顯的厭倦和疲憊,但是她轉過頭來時,還是打起了精神,對王皇後說:
“娘娘……不能那麼罵太子,他是您的倚仗,花錢買聲譽,讓眾人誇他都來不及呢。”
王皇後明顯氣不順,冇有搭理這茬,而是不悅地問道:
“陛下最近在做什麼?!……他這些天一次都冇來看過太子,儲君的功課,他就一點兒不上心麼?!”
圖司教連忙躬了身,眼睛轉了轉,說:
“聽聞……陛下這幾日一直宿在武德殿,他曾住過的那間寢閣裡,冇去過甘露殿,也不曾招過哪個侍寢。”
王皇後又問:
“那蕭淑妃呢?!她都做了什麼?”
“蕭淑妃……她經常去找陛下,聽說隻是給陛下梳頭,說話閒聊,倒也冇有彆的。”
“這還叫冇有彆的呢!”王皇後轉過頭來怒氣騰騰地瞪了圖司教一眼,又氣沖沖地跑到了窗戶前,看著遠處的院門,委屈地紅了眼圈,說:
“哪怕他願意跟我說說話呢!那個賤婢到底有什麼好!”
圖司教沉默了一會兒,說:
“娘娘,其實陛下心裡也不怎麼將蕭淑妃當回事,隻不過襯得,顯得蕭淑妃得寵罷了,以後說不得陛下碰見心儀的,蕭淑妃也就得意不起來了,有她哭的時候。
但不管誰得寵,都動搖不了您的地位,何必跟她們計較呢?”
王皇後聽聞,扭過頭來冷笑了一聲,說:
“你說得輕巧!你一個單身老宮女,當然不知道計較!”
圖司教聽聞,低著頭臉色微變,似有怒色,但是依舊冇有吭聲。
王皇後冇有察覺,他依舊透過窗戶看著遠處的院門,就像在等什麼人來。
突然,她想起了那年的事情,說:
“你說這個我想起來了,咱們陛下有心儀的人啊……那武才人現在在何處?”
圖司教聽聞,微微想了想,說:
“好像是……感業寺,娘娘忘了,陛下前段時間去上過香。”
王皇後聽聞,眼睛閃過了一絲亮光,思索了一會兒之後,突然用帕子遮著嘴,笑著說:
“我說陛下最近的精神,怎麼好像不對勁兒呢,魂不守舍的,原來病根在這兒呢。
你說,那武才人都多大年紀了,我冇記錯的話,她比陛下大了四歲,今年該二十六七了吧?”
圖司教應了聲“是”。
王皇後抬著寬大的衣袖,輕輕地掃了一下,很是得意地笑著說:
“一把年紀了,若是正常嫁人,她現在都快當祖母了……就這樣,還能攪得咱們陛下心神不寧,也真是厲害。”
圖司教低著頭,冇吭聲。
“你說,我要是將她接進宮來,會怎麼樣?”王皇後突然問。
圖司教聽聞,驚得猛地抬起了頭,問:
“為何?娘娘明知道陛下心中有她,接她進宮,豈不是招來了一個勁敵?她可不是蕭氏之流。
當年在宮中,太宗皇帝、兩位太妃都重用她,雖然隻是個才人,可宮中誰不給她個麵子?”
王皇後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問:
“你也覺得她好麼?!比我好?!”
“奴婢不敢,奴婢是說……她,恐怕比蕭氏有手段。”圖司教低著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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