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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皇萬歲! 第一百四十八章 跟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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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仕又朝著自己的妹妹拍了拍手,無語地說:

“不是說了,有孃家靠山,就不用怕嗎?當年咱們家青兒為何被選上了太子妃,還不是因為跟那幾個世家大族,沾了點兒邊兒,又勢力微弱麼?

陛下需要咱們家,在朝堂上代表一方,有個溝通說話的渠道,與其他人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

他不是太宗皇帝,他纔剛剛登基,從前支援太宗皇帝的人,不一定會死心塌地的支援他,他需要謹慎對待每一方勢力,是不會輕易開罪哪個的。”

魏國夫人柳氏聽聞,頓時皺了眉頭,怒道:

“那他還那麼欺負我們二孃?他心裡頭明白這些事情麼?”

柳仕無語地往後仰了一下身子,又收回了回來,小聲地說道:

“他當然知道了……到底是太宗皇帝選的繼承人,怎麼可能是個省油的燈?要不然你猜,他那麼不喜歡青兒,為何還留著她到現在?”

魏國夫人一聽,心裡頭“咯噔”了一下,說:

“那小皇帝這麼厲害?那他……那豈不是二孃還是有被廢了的風險?

她可不能被廢啊,普通人家若是被休了妻,還能改嫁。她是皇後,要是被廢了……那後半輩子不就完了麼?”

她越說越傷心,直接抹著眼淚哭了起來。

“哎……你怎麼聽風就是雨,一點兒都穩不住呢?這君臣之間也有博弈。他是心裡頭明白,可是他不像太宗皇帝有手段。”

柳仕說著,眼神中又出現了回憶和欽佩的神色,說道:

“太宗皇帝,那可是不是一般人。我們在他麵前,總是不知不覺地就被牽著鼻子走。

武將總是熱血上頭,跟著他衝鋒陷陣,生死不計。

文臣看似用諫言管著他,其實他想做的事情,誰也攔不住,到頭來,不知不覺地都會全力支援他的決定。”

他收回了回憶的目光,端著案幾上晾著的茶水,喝了一口,感歎般地說:

“那樣的人,千年不遇。相比較之下,咱們現在這位年輕的皇帝,就稚嫩的多了。

他也是聰慧的人,他看你的眼神,那就是什麼都明白的眼神,就好像那神仙看凡人似的,通透。

可惜,他是廟裡的神仙雕像。”

魏國夫人聽得入迷,一邊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一邊問:

“雕像?什麼意思?”

柳仕得意地“嗬嗬”笑了起來,端著茶碗,用眼睛瞟著自己的妹妹說:

“什麼意思?他不會動啊……廟裡的神仙大家拜拜就好,你見哪個真的怕的?

為什麼,因為大家都知道雕像是不會懲治人的,在雕像眼皮子底下殺人放火的,大有人在。

他即便是心裡頭都明白,又如何?

他那心善的名聲可不是假的,從小就手軟,跟著他的人犯了錯,還冇有說話,他就給人留條後路,多求幾次,他就能饒了人的罪。

頂多頂多,就是將人趕走了,眼不見心不煩。

就他這樣的,做皇帝,多少朝臣都持觀望態度……你往後看吧,君臣博弈,他不一定會贏。

他贏不了,青兒的後位就保得住,咱們一門的榮華富貴,也保得住。”

……

……

夜晚,武德殿。

躺在床榻上的李善,雙手放在胸前,閉著眼睛微微蹙著眉頭,睡得很不安穩。

突然,他整個身子繃了一下,然後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又做噩夢了。

自從他下旨冊立了李忠為太子之後,就總是在做同一個夢。

這個夢,不能跟彆人說,因為從任何人的嘴裡流傳出去,都會對他的統治造成不利的影響。

可是,他真的很想找一個人聊一聊,說一說這個夢,說一說他的擔憂,看看到底是自己疑神疑鬼,還是真的有哪裡出了錯了。

可悲的是,他的身邊,冇有一個活人可以信任。

嗬……這纔是真正孤家寡人的滋味。

父皇當年,還可以跟母後傾訴自己的煩惱?他呢?

他的髮妻不跟自己一條心,後宮嬪妃全是傳宗接代的工具,朝中大臣們又仰仗他的決策,觀望著他的表現。

他但凡想做一個好皇帝,就不能在他們麵前表現出任何脆弱來。

親人?……現在他哪裡還有親人?

四哥李泰不必說了,兩個姐姐各自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重心也不可能向著他。

他就這麼躺在床榻上,睜著眼睛想了個來回,越想越覺得難過,越想越思念自己的父皇。

若是父皇還活著,這些話自然可以跟他說。

現在還能對誰說呢?

他再也睡不著了,於是便撩了床帳子,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外頭的值夜宮女聽見了動靜,連忙提著宮燈進來。

燭火繞過了屏風,將周圍的黑暗和孤寂都驅散了些,照在了李善的臉上。

宮婢小聲地問:

“陛下有何吩咐?”

失神的李善著看了看天色,明日也不用上早朝,於是便索性不睡了,囑咐宮女在書案上點了燈。

他自己去將放在書架上的《帝範》給取了出來,盤腿坐在案幾前,展開了書籍,一頁一頁地翻看著,手指愛惜地輕輕拂過那些頁麵。

這是他父皇專門寫給他的,像是一封長信,一份殷切的期望。

還記得那時候,父皇挑著燈,在慢慢長夜裡,一字一句地將這些經驗寫了下來,就為了求一份心安。

他看著上頭熟悉的字跡,鼻子又忍不住酸澀了起來。

……

……

武柔入了感業寺三個月的時候,從前的燕德妃,現在的越國太妃,曾經派了使女來看她,順便給她捎了家裡的兩封信。

母親楊氏一封,她的二妹武順一封。

楊氏在信中百般寬慰她,說托了武順的福氣,嫁給了越王的侍衛,時常能關照她一二,家裡頭一切都好。

隻是一年前,她遠嫁荊州的妹妹武溫病逝了,訊息這幾日才轉到這裡,心痛不已,讓武柔在寺廟裡,多多為武溫祈福誦經。

她的二妹武順信裡說得更多一些。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老樣子,說起委屈來滔滔不絕,似乎在哭訴一般,句句都在問怎麼辦。

她說,自從你進了感業寺,那兩個兄長就時常對著母親語言譏諷,說你當年心眼那麼多,到頭來就為自己掙了個尼姑的前途,真不如當初就老實聽他們的,嫁給商賈老頭做繼室。

說他們又開始找藉口,自己家裡吃著大魚大肉,奢靡浪費,到給母親的贍養錢糧時,就說他們冇有職位,坐吃山空,公府裡開銷太大,冇有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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