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江曉晴 第1459章 選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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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連著幾個星期，她過得提心吊膽，生怕突然和韓雨換回來。
抽空就想換回來的開關是什麼。
上午太無聊，韓雨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中午午休。
“彆玩昂，好好寫作業，隔壁班安靜的要死，咱班是安靜的能死”她把書放在講台上，手撐著課桌。
她看著點，直到分針指向四。
該休息了。
“行了行了，彆寫了，”她起身，“門關上，窗簾拉上。”
教室暗下。
“後頭臉發綠光的那倆。”
全班同學同時頭向後轉。
最後一排的許梓清和邵熙也不知道在乾什麼，臉冒著綠光，在不太明亮的教室裡有一絲詭異。
“你看他倆像不像深夜補作業的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誰家補作業這麼專心，臉還發綠。”
“這你就不懂了，猝死後就有臉發青的。”
韓雨放下手裡的東西，從講台上下去，“這倆缺德貨，扮鬼嚇唬人也得挑晚上。”
她放輕腳步走到這倆身後，貼近許延清道，“看什麼呢？帶我一個。”
很明顯，許梓清和邵熙擁有這個年紀不該擁有的鎮定，把那本挺薄的書給她，“給。”
韓雨：“……”
“冇收了。”她扯過那本書，掃了眼封麵，溫柔的校園風，兩個女生在教室的窗戶邊，一人坐著仰著頭，手撐著下巴，另一人站著低頭，風吹起米白色的簾子，窗外香樟樹翠綠茂盛。
不是，他倆看這個。
韓雨冇有聲張。
她見許梓清手裡有一個發綠光的手電筒，雙手掐腰，“這誰的手電筒裝了綠色的濾光片”
“呃，我。”陳凱森默默舉手。
韓雨轉身，“隔了一個走廊三排桌子還能藉手電筒。”
邵熙和許梓清想解釋，但韓雨冇給機會，轉過身。
在所有人都冇看見的情況下，偷偷把書塞還給他倆。
“這是顧晴的。”邵熙小聲道，“隔壁班人問她借，還的時候放錯地方了。”
‘然後你倆借了個綠色手電筒晚自習偷偷看’韓雨不理解。
“我倆就翻了兩頁，字都冇看多少。”
“你給她。”
“行吧。”
韓雨將書給顧晴時，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緊張。
在書從她手中抽離出的那刻，韓雨的眼睛一直鎖著顧晴，那人神情的慌亂被捕捉，急忙將書塞回包裡，似怕她看見。
“這麼慌乾嘛？”她看著露出的書角，右下角標註這小說的語錄，“什麼香檳玫瑰啊。”
顧晴笑笑，“你看錯了,”她說完頓了頓抿了抿唇，好像還有話。
“你把話說完。”
聽這話，顧晴那粉嫩的薄唇向她湊過來，那人仰著頭，韓雨目光向下，能清楚的看到她骨感的頸部，和靠近頸窩位置有一顆淺色的痣。
她感覺耳朵有些不對勁，再一回過神，顧晴把她助聽器給摘下。
“你！”她抬高音量，卻在顧晴食指抵著唇邊示意她小點聲時又把音量放低，“你神經病啊。”下意識看向周圍，被窗簾遮擋住陽光，冇開燈，午間昏暗的教室，休息的同學，心在此刻提到了嗓子眼。
女生的手搭在她肩上，藉著她的力又貼近她幾分，溫熱的氣息環在她耳朵上，有些癢癢的，忍不住伸手去碰又被顧晴的另一隻手截胡，指尖與她手裡的助聽器觸碰。
她本身也是大小姐脾氣忍耐有限，甩開顧晴的手，從她那裡拿過助聽器，給自己戴上，氣不打一處來。
她即使帶著助聽器，聽到的聲音也是不清晰的，就連平時在家韓諾和她說話她都常常聽不見或聽不清。
平時調節助聽器也很費勁。
後天性耳聾，鼓膜破裂，聽到的聲音混雜不清，離不開助聽器。
她急忙要將助聽器帶到耳朵上，因為過急，半天都冇帶好，她氣急了，回頭瞪了眼顧晴。
不知道她說的什麼就算了，現在連助聽器都不好帶。
她怕影響同學，輕輕開門，輕輕關門，跑到教室外帶。
她回來時，顧晴還冇休息，注意到韓雨耳朵被自己擰的發紅。
接下來幾天，韓雨一眼都冇多看她。
等到了第五天，顧晴忍不了把路珩和許延清約到學校附近人流量很高的奶茶店。
顧晴揹著米白色書包，藍色的髮圈隨意綁了個低馬尾，額前的兩撇劉海隱約擋住了些眉眼，她笑，顯出淺淺的酒窩，“想喝什麼。”
他們來的夠早，但現在人已經很多，顧晴攪了攪手邊的咖啡，勾起一個甜美的笑。
“拜托你倆一件事。”她說話很客氣，客氣的讓路珩不習慣。
“你最近怪怪的，有事就說我肯定幫。”路珩道。
顧晴聽著話也是提了興致，猛的站起來，“你幫我去和韓雨道歉。”
“跟韓雨道歉你惹她了”許延清吸了口氣泡水，桃味氣泡在口腔散開，回氣的時候咳嗽了兩聲，“她看著都不願意理你，你還能惹到她。”
顧晴啞口無言，沉默了一會兒又道，“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前幾天午休……”
她講完後，又換路珩沉默，“這聽著也不長啊，還有，你不知道她摘助聽器聽見的聲音會害怕。”
“我…你倆幫我去說兩句好話。”顧晴撐著臉，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冇一下的點著，歎了口氣。
“你多哄哄她，她挺好哄的。”
“問題是她不……”顧晴頓了頓，冇再說話。
路珩道，“她不什麼”
她泄了氣般，“冇事兒，”出氣樣的猛吸一口奶茶，薄荷奶綠的清爽好像也冇法散去煩躁，“那你們怎麼哄的”
“認錯，道歉，求原諒，說好話。”
顧晴揣度這十字真言，“行。”
雖然她纔不會照做。
有點丟人。
天大地大，她顧大小姐的麵子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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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裡有一家賣的很好的奶茶店，全國連鎖，並且最近推出很火的IP聯名款奶茶，店裡擠得滿是人，排到了店外。
“你確定要買這個”
她身邊的易星眠看著這家店，“這得排多久，非買不可”
“韓雨喜歡這個IP。”
“她跟你說的”
“我猜的。”
易星眠：“……”
烈陽當空，屋外也冇有陰涼地，顧晴自己都出了汗，“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挺熱的，而且今天紫外線很高。”
她猶豫，斟酌後道，“好吧。”
排了將近半個小時她纔拿到那款聯名的楊枝甘露，精緻的杯套質感也不錯。
找到韓雨是在食堂。
顧晴端著餐盤走到韓雨對麵坐下，把楊枝甘露放到她麵前，“我知道你不喝碳酸飲料，喏，楊枝甘露，冰的。”
“我最近不能喝這個，”她搖搖頭，她最後一節課想起來顧晴之前看她的眼神，那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總而言之不像是看朋友，她對顧晴多少有些避諱。
“好吧，雖然我排了好久纔買到的。”
好巧不巧，韓諾和路景依路過，他順手在韓雨桌子上放了一被楊枝甘露，和顧晴的不是同一家，水珠在滴，是冰的，，“給，你發訊息讓我幫你買的。”
瞬間，同一桌子的幾個人陷入了一片安靜。
顧晴美目瞪圓，幾秒後反應過來，完完全全的明白了，瞥了眼韓雨，直接將自己排了半個小時隊的楊枝甘露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
韓雨直接愣住，顧晴起身要走，轉身時她才注意到她校服
後背濕了大小不一的幾塊。
背後的汗。
她真的排了半個小時。
“她——”
易星眠略顯無奈，咬牙道，“雨姐，她真的排了半個小時，今天太陽多猛。”
對麵的人一時間無言。
真該死。
片刻，她問，“她喜歡什麼？”
這具身體裡殘存著韓雨的所有記憶，隻是對於顧晴……
她倆的關係好像很僵硬，她不知道她喜歡什麼，隻知道她討厭什麼。
今天週五，放學比較早，明天週六有補課。
韓雨在校門口拿著一杯楊枝甘露，四處環顧。
明明剛纔還在的。
手中的奶茶杯被捏的變形，冰涼的杯壁貼著手心，原本應該燥熱的心被這涼爽壓製住。
“你找誰呢？”
她身後傳來一道冷淡的聲音。
韓雨回頭，顧晴那張漂亮又帶著些少女青澀的臉引入她雙眸。
“你覺得我在找誰”她反問。
顧晴雙手背在身後，繞著韓雨走了一圈，邊道：“你要是不找我的話是不是太冇良心了”
“是啊，”她把手裡的冰奶茶給顧晴，“我要是不來找你就顯得我太不是人了。”
顧晴搖頭，“我對芒果過敏。”
韓雨覺得這貨故意的，並懷疑的凝視著她。
“我真的過敏，”顧言萬般無奈，她怕韓雨不相信，又重複一遍，“真的。”
遲然跟顧晴不熟不假，但是現在在顧晴那裡她是韓雨。
易星眠從二人身邊路過時，停下來笑道：“咦晴晴，你不生氣了？”
“雖然我對芒果過敏，但冇什麼好生氣的。”顧晴笑笑。
她注意到韓雨手裡的奶茶，“扯，你什麼時候過敏了明明每次你都買這個。”
原本臉上掛著假笑的韓雨表情變得扭捏僵硬，嘴角放下，瞪了眼顧晴，陰陽怪氣的：“是呀，扯。”她話尾加重，說完，轉身把奶茶扔進了離她不遠的垃圾桶裡。
浪費可恥她知道。
見韓雨要走，她急忙拉住，“等等。”
那人真的停下。
顧晴腦子裡蹦出許延清的十字真言。
“弄掉你助聽器是我不對，我不知道你聽到雜音會害怕，非常對不起，你就看在咱倆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原諒我，你長的這麼好看生氣多不好，而且我知道你是一個非常大度的人。”
認錯，道歉，求原諒，說好話。
韓雨臉上的表情果真淡了些，眉目間的疏離也散了，又是一副傲嬌樣。
“行吧。”
顧晴看了眼她手裡的楊枝甘露，“這個……給我的”
“拿走拿走。”韓雨把奶茶塞她手裡。
在這一瞬間，她有些恍惚。
直到上了回家的車，恍惚過後，她又五味雜陳。
家是韓雨的，哥哥是韓雨的，外甥是韓雨的，朋友是韓雨的。
一切都是韓雨的。
而她，是遲然。
在這個世界，冇有一個東西是和她有關的。
一個為了留住母親一點點的關愛，再眼睛瞎了，在即使能動手術治好的情況下硬是不願意恢複視力的遲然。
她輕微歎了口氣，這一動作被韓諾捕捉到。
“怎麼了莫名歎氣。”
韓雨搖頭，一直看著車窗外。
“冇事兒，有點累。”
她聽見身邊人的笑，“因為和顧晴吵架”
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因為身體是韓雨的，她聽見這個笑聲不會覺得冒犯和煩，隻覺得有舒心感。
難不成這個身體還會帶動她自己的靈魂。
韓雨對韓諾的感情已經被設定好了。
原著裡，她喜歡他，僅僅因為他對她好。
也對，這太符合小說情節了。
這時，她的手被包裹住，溫度算不上溫熱，手掌不厚實很薄，細嫩無繭。
她偏過頭，見是韓諾，那人目光很溫柔，注視著她。
雖說手覆蓋著她的手背，但這個動作他做的不顯親密，她隻感覺到安心。
或者又說，不是她安心。
是韓雨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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