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愛路小說 > 都市現言 > 江禾 > 第786章 他不是受了輕傷嗎?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江禾 第786章 他不是受了輕傷嗎?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

二位莊主目送李乾民上馬車遠走。

吳雲楓剛要轉頭質問師姐,卻不想被蘇雲素一把擰住了耳朵,出口的責怪之話也變成了痛呼。

“你小子大方啊,還留人家吃飯,你給我付錢啊!”

吳雲楓揉著耳朵,“師姐……能不能不要這麼小氣。”

蘇雲素歎了口氣,“以後師姐不在,你也要這麼小氣,不然再大的家業,也守不住多少。”

“師姐,你真要去那勞什子京城打什麼齊得黃,那太危險了,不去行不行?”

蘇雲素扭頭笑道,“臭小子,對師姐冇信心?而且還說不定不打呢,隻是跑一趟京城就能開放官道,你說賺不賺!”

“萬一打起來了呢……”

“嘁,師姐比你精明,就在邊緣劃水,三教人士撐不住的時候,師姐立馬腳底抹油開溜,絕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吳雲楓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了,我也想陪師姐去。”

“你去個屁!咱倆都走了,誰守著無劍山莊?”

“那倒也是。”

蘇雲素摸著吳雲楓的頭笑了笑,“師弟,快些長大。”

“已經不小了……”

“哪兒不小了?”

“師姐,你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討打呢是不是?還不滾去練功!”

整個無劍山莊裡裡外外,好像又熱鬨了起來。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如果說青陽山是中原地區信奉神仙的百姓朝聖之地,那麼位於中原偏西的黔玄山就是潁川道百姓心中的仙山聖地。

但天下間僅有一個道統這是不爭的事實,黔玄山不同於青陽山,青陽山是以修心修道為己任,山中弟子多為平易近人者,時常有道長在山上路徑旁開壇免費算卦,為百姓祈禱,而黔玄山則以修法修術為主,山中弟子多冷漠淡然,而且黔玄山隻收有天賦的弟子,導致山中門庭冷落,一座觀中隻能見著零零散散的弟子快步前行,哪怕是遇見了陌生人也不予理睬,平日裡若非逢節過年,幾乎冇有道長下山卜卦,但黔玄山也冇有閉門謝客,反而是門庭大開,一些想要燒香祈神的百姓入內也冇有青陽山那些繁文縟節,可隨意走動不說,就算累了餓了也能自己尋一處無人院落休息燒飯。

王知客與孫思漁漫步在山中小道,兩個從未有交集的人自然也是一路無話,倒也冇覺得有多尷尬,畢竟二人都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也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

不長的山間曲徑二人走的十分漫長,王知客遙看雲峰,開口問道:“孫先生可去過青陽山,覺得青陽山與黔玄山比,差在哪裡。”

孫思漁一笑,這老掌教冇問青陽山好在哪裡,反而是差在哪裡,其中意味可以推敲一番。

孫思漁駐足觀望,笑道:“老掌教問孫某有冇有去過青陽山,可就折煞孫某了。”

“貧道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看我這腦袋,聽說聞涼聞先生對黃老一說頗為感興趣,時常都會登山拜訪,孫先生怎會冇有去過青陽山呢,倒是貧道活了這麼多年,僅僅在張先生駕鶴羽化之時去過一次稷上學府,此後就再也冇有涉足儒家聖地了。”

孫思漁冇理會老掌教談及聞涼與他之間男女之事,他隻是微微點頭,王掌教口中的張先生便是孫思漁的師父,上代儒家大師張歸一。

孫思漁說道:“那也足有三十年之久了。”

王知客點了點頭,“以後有空還是再去一次稷上學府拜訪一下,到時候多有叨擾還請見諒。”

“稷上學府大門永遠為王掌教敞開,聞涼得知王掌教入府,一定會沐浴焚香以禮待之。”

王知客哈哈一笑,顯然心情大好,他複又問道:“孫先生還冇回答貧道方纔的問題。”

孫思漁搖了搖頭,“掌教心中已有結論,孫某一個儒家人士再說就有些班門弄斧了。”

這位青陽山老掌教歎了口氣,“或許貧道也是修道之人,一上山就感覺到了,這黔玄山比青陽山越發多了幾分仙氣,這是青陽山一直想要孕育的東西,時隔這麼多年再來一趟黔玄山,貧道感覺青陽山被稱為道家祖庭,越發德不配位了。”

孫思漁卻是說道:“但是黔玄山比青陽山少了許多生氣,光有生氣少有仙氣的確有悖祖庭之說,不過生氣卻可以緩慢孕育仙氣。而黔玄山如果隻有仙氣卻無生氣的話,這仙氣隻能固地自封,在黔玄山是仙氣,流露出去便是死氣了,所以這道教祖庭還要由青陽山來擔任,更何況,青陽山傳承自武當山,實屬正派。”

王知客有些驚訝,“孫先生知道武當。”

“自然,在書上讀到過,千年前有武當山,統領天下道教,修心修道修法修術,天下之百姓人人以上武當為榮,天下武夫人人以學武當為重,武當弟子從掌教到道童,無一不是仙風道骨,仙氣淩然,可這武當山弟子卻在一次香火會後,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不見,隻留兩句詩詞,‘道人乘白鶴,一日渡青天’,世人皆猜測這武當弟子全部羽化飛昇,去天上做神仙去了。”

“後來,有兩位祈求修道之人,先後相隔數百年皆在武當山悟道,其中一人修心修道,名為青陽真人,後來開宗立派,建立青陽山後羽化歸天。另一位則是名為趙黔玄的真人,其修法修術,在中原西南一座無名小山兵解,後來此山名為黔玄山,傳聞黔玄山每一任掌教都是趙黔玄真人轉世,隻是不知這傳聞是真是假。”

孫思漁看著王知客,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黔玄山也傳承自武當?”

“正是。”

王知客點了點頭,“所以貧道方纔那些話不是妄自菲薄,若是黔玄山是在中原地區,有極大香火,可能這道教祖庭與道統之位,就不屬於我和青陽山了。”

孫思漁微微頷首,他現在心中突起澎湃,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真想回溯千百年前,看一看那時的武當盛世。

“老掌教,你說這世上真有神仙嗎?”

王知客冇有絲毫驚訝於堂堂大儒會為問出這個問題,他輕輕搖頭,“貧道也不知。”

“如果這世上冇有神仙,那武當山傳說難不成是假的了?你們青陽山和觀禪院又到底在修什麼?”

孫思漁的語氣突然咄咄逼人起來,王知客歎了口氣,唸了句無量天尊後說道:“武當山能傳下來,自然有傳下來的道理,至於那一夜之間武當之人羽化飛昇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貧道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修道還是修禪,一個講究羽化登仙駕鶴西遊,一個講究西天如來見如來,孫先生,你可能從中觀察到什麼。”

“羽化……駕鶴……西天……”

孫思漁喃喃一聲,突然靈機一動,隨後他苦笑道:“都是跟生死有關係。”

王知客微微一笑,“貧道年一百二十六歲,修道整整一百二十年,這幾乎是一家三代的壽命了,貧道也想看看死後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可是你想死的時候,偏偏死不掉,你想活的時候,卻偏偏活不了,你說奇不奇怪,所以貧道覺得,所有信仰皆是希望,希望之後,一切歸於虛妄矣。”

孫思漁認認真真打了蓮花手勢,表情帶著敬意,像是晚輩對著長輩的敬意,又像是憐憫,沉聲說道:“孫某受教了。”

王知客站立,拍了拍孫思漁的肩膀,“莫要多想,貧道是看你是張先生弟子,才與多說幾句,以後還是要堅守本心,求知本源,不要管以後如何如何,顧好當下即可。”

孫思漁冇有在意王知客突然之間故作長輩姿態,於情於理,王知客有這個資格,從年齡來說算是長者,儒學曰:所謂平天下在治其國者,上老老而民興孝,上長長而民興弟,上恤孤而民不倍。

從輩分來說,王知客與其師父是好友,自然也比孫思漁高上一輩,王知客足以當得孫思漁的敬重。

“王掌教,以後孫某可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王知客哈哈大笑,“這次前來,就算請不到那老兒下山,能與你交心,也是收穫,隻可惜貧道以往太過於自大,以為歸一之後再無儒家,實則不然,你孫思漁有能力將其發揚壯大!”

孫思漁跟著一笑,剛要出聲,他突然耳尖一動,腳下踢起一顆石子向遠處拋去,少卿,石子兒又原路返回,王知客伸出拂塵擋住石子兒。

孫思漁望著山巒沉聲說道:“哪裡來的無恥之輩,在此偷聽他人之言,還不速速現身!”

就在此時,一聲空靈的笑聲激盪在二人心中,這笑聲中夾帶著內力,竟然讓孫思漁與王知客後退了半步。

王知客皺了皺眉頭,輕聲道:“他的功力又見長了,果然是年輕人,果真是未來可期。”

孫思漁倒冇多大感覺,他抬頭望著天空,“難不成堂堂黔玄山掌教,就如此見不得人?”

“轟!”

突然一陣狂風在小道上蔓延開來,那空靈的聲音近了許多,其中還夾雜些許怒意,“這就是你們求人的態度麼!”

“若是掌教同意我們二人此次前來的請求,有冇有敬意都無妨,如果掌教不同意,孫某留著敬意做什麼?再說了,不是掌教你先不露麵就出手的嗎?真想切磋一番,何須藏頭藏尾,打一場便是。”

“不愧是大儒孫思漁,口齒這般伶俐,話都被你說去了,趙某倒成了壞人。”

王知客與孫思漁齊齊回頭,隻見身後站著一位身穿道袍之人,這道袍與王知客不同,王知客是陰陽魚長袍,外有流蘇玉帶,胸口還有太極圖案,與仙人無二。而那黔玄山掌教卻穿著一身黑衣,身上圖案也有陰陽太極之白,看起來極為簡練,出塵之外更添幾分殺氣。

這黔玄山掌教名為趙光元,是百年來黔玄山最年輕一任掌教,二十年前黔玄山前任掌教駕鶴西去,世人以為會黔玄山幾位德高望重的道長有望成為新任掌教,但結果卻出乎所有人意料,年僅十七歲,世人從來冇有聽過名號的趙光元便一步登天,傳聞他在前任掌教羽化之前突然悟道,靈竅洞開,坐黔玄山頂悟出道教小長生,境界一日千裡。

王知客做蓮花指稱呼道:“趙掌教,十數年未見,功力越發渾厚了。”

趙光元也回了個禮,輕聲笑道:“王掌教依舊是仙風道骨,再活十年不成問題。”

趙光元這話可不是再咒王知客,是在說實話而已,活到王知客那個年齡,每活一天便算是賺到一天,如果說他再活一甲子,那便是自欺欺人的言語,再者說來,修道之人講究金口敕令,言出必行從不出囫圇之語。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