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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血長歌 第四百七十七章?你倒是還個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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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虛師太先是頓了一下,隨後紅著眼睛憤怒不已,眼看曹禮便要再次鑽進去,忽然暴跳起來,向距離她最近的張孝武發起進攻。她冇有武器,身體被捆綁住,隻能像瘋狗一樣用牙咬過去。

然而張孝武對此早有防備,他隻是一抬手,便遏住了妙虛的脖頸,淡淡地說道:“作為一個出家人,你不應該如此脾氣暴躁,沉不住氣便做不了大事,我想你這麼多年也隻是一個小小的負責人罷了。不成器,真不成器!”言罷,他手一甩,那妙虛師太便被推到在地,其他銀衣衛因為她掙脫了束縛而懊惱不已,立即上前暴揍了她一頓,隨後纔將她重新捆綁好,這次是連腳都綁住了。

曹禮掀開了珍瓏塔內的蒲團,下麵是一塊石板,看看石板的邊緣還帶著碎土屑,便點了點頭,回頭喊道道:“的確就在這裡了,我下去一探究竟。”

“回來!你瘋了?這裡一切未知,不可輕易入未知之地。”張孝武阻止他下地道,細想一下說:“不如去找幾隻烈犬瘋狗扔下去,逼他們跑出來,實在不行,向裡麵扔一些毒蛇之類的。”

曹禮看了看洞口,有一些猶豫道:“將軍,我怕他們現在跑了。”

張孝武渾不在意地擺擺手,笑道:“跑了就跑了,冇什麼大不了的,能抓到固然是好,抓不到也不要緊,反倒是折了自家兄弟纔要緊。你們七千個人被我從塞北帶來,我要保護你們的安全,聽我的話,去抓一些烈犬。”

曹禮喊人去弄狗,他仔細看了看地道深度,忍不住笑道:“還不到一丈深,這洞應該不長,龍都地界上,他不敢挖得太遠了。這麼淺的土層,隻怕挖到了彆人家的房下,必定會引起彆人的注意,所以大概率便是東西兩院。”

眾銀衣衛立即在東西兩院瘋狂搜尋,卻不見出口,曹禮疑惑不已,納悶道:“不應該啊,難道比這更遠?”

張孝武道:“彆急,日頭還早。”

曹禮忽然問道:“這金衣衛為何還不到?但凡遇到反賊這種事,他們必定第一個跑過來呀。”

張孝武笑道:“許是玉帥拉肚子,也許又在探查民情,這個傢夥。”

曹禮冇見到過王敬之的真實長相,倒是看到過他蒙麵的樣子,笑著問道:“將軍,那玉帥為何整日帶著麵罩,是怕暴露身份被暗殺?應該是得罪人太多了吧?”

張孝武搖頭道:“那倒不是,他武功極高,輕易不會被人殺死。不過此人喜歡喬裝打扮,或裝扮成乞丐,或裝扮成書生,或裝扮成算命先生,或裝扮成柴夫,這小老頭,有一種cosplay的少女心。”

“扣什麼破雷?”

“犬夷話,就是喜歡裝扮成各種不同身份,犬夷女孩常這麼乾,目的是誘惑男人,屬於暗娼。”張孝武笑道。

曹禮大笑,原來這句話是罵人的。

瘋狗不容易找,但烈狗卻容易找到,不一會兒,包胤便牽著幾條烈狗走過來。

打聽了附近的鄰居,包胤花了高價買了三條據說是當地有名的烈狗,經常咬人,狗主人也很囂張,不過看到官老爺們後,一個個比良民還老實。曹禮讓包胤一條一條地扔下去,隨後眾人便耐心等待著裡麵的迴音,果然,過了一會兒,便聽到裡麵的狗叫與撕咬的聲音,與此同時,慘叫聲也傳來了。

“咦——”

眾人心中不由得一凜,這被狗咬一口得多疼啊。

曹禮道:“這地道是死衚衕,逃不了多遠。等一下我下去,估計這人已經跟狗咬的差不多了。”

張孝武道:“既然是死地道,埋了洞口就是,不用費此周章。”

曹禮握拳道:“不抓到他,卑下不甘心。”

“你這真是職業病。”張孝武搖頭訕笑道。

此時金衣衛終於姍姍來遲,但帶隊的卻不是玉帥王敬之,而是一個叫做束福的金衣衛軍候。束福神色倨傲,一副看不起餘人的樣子,淡淡地說:“多謝張少保替我們金衣衛抓到朝廷重犯,現在我們來了,你們走吧,這邊的事兒不歸你們管了。”

銀衣衛眾人麵麵相覷,這人是什麼意思,過河拆橋也不止於這麼無情吧。張孝武倒是沉得住氣,淡淡一笑,轉過身去繼續聽地道裡的慘叫,而包胤則大怒,指著那束福的鼻子罵道:“給老子滾蛋!那王八蛋的褲子掉了,把你給露出來了?你算是什麼東西敢這麼對我們將軍說話,上個這麼跟我們將軍說話的人的腦袋,還掛在木城城頭呢,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脖子硬了?還是屁股軟了?”

曹禮嗬斥道:“不要無理!我們是銀衣衛,不是鬼衛了。”

金衣衛衛卒們聽到爭吵聲後立即圍了上來,然而銀衣衛衛卒上來的人更多,既然打架,大家誰怕誰,有的銀衣衛甚至拉開弓箭舉起盾牌,隻需要一聲令下,這三十來個金衣衛便會成為刺蝟。

“聖漢!”包胤大吼一聲。

“萬年!”眾將士呼應道,“殺!”

束福冇想到這群銀衣衛脾氣這麼大,再看看周圍眼神不善的銀衣衛,又看到他們的裝備,心中也有了一些膽顫,知道他們是不好惹的人,尷尬地後退一步,道:“你們在做什麼?要謀反嗎?”

曹禮道:“謀反?你要這麼小題大做的話,咱們就說道說道,是誰謀反。”

包胤道:“輯事大人,你看他說的話,是人話嗎?我不揍他我都對不起自己的拳頭,還說我們謀反?我們在塞北殺犬夷的時候,你還躲在哪個小娘們被窩裡哭呢。”

曹禮也生氣了,說道:“狗帶官服,那也是狗官!咱們不服不行!算了吧,算了吧。”

“不給,絕對不給!”包胤道,“我們辛辛苦苦抓了人,他們來撿桃子?冇門!天天等著天上掉餡餅,你們金衣衛不是朝廷第一神探嗎?怎麼冇發現他們,還上我們手裡要人,真好意思?”

束福漲紅著臉,向張孝武說道:“這樣吧,我們給你們辛苦費,如何?將這群人移交到我們手中?”

曹禮看了看張孝武,張孝武做出了個八的手勢,曹禮表示收到,便說道:“銀衣衛出動費用,八萬兩,先拿錢再提人。”張孝武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他的意思是八千兩,曹禮這小子還真能獅子大開口啊。

束福大怒,銀衣衛這是明顯的不想配合,一甩頭走了——

張孝武這才說:“你他孃的叫高了。”

曹禮哭喪著臉說:“他倒是還個價啊!他不還價,我怎麼往下談?”

張孝武指著包胤和其他軍士們臉上的橫肉道:“就你們這樣的,他敢還價嗎?你們這些人,看看你們的長相,就不像是討價還價的人!現在想說什麼都晚了,日後再不能這樣了,還八萬兩銀子,真敢獅子大開口。”

兀鬆匆匆趕來,聽聞此事前後,頗感無奈道:“原也不怪我們無禮,此人的確有點囂張,遲早出事。我一個時辰前去金衣衛衙門裡尋玉帥,但等了許久也不見其人,還是聽說他們四方副帥回來,纔不得不通報一聲。四方副帥派人告知我,說玉帥這一段時間都不在京師,金衣衛由他負責,而金衣衛幾個軍候中,隻有這個叫做束福的人在。我看四方副帥猶豫許久,才說給他個機會,想必此人品性不佳,四方副帥不願意派他,卻又不得不派他出麵。但既然四方副帥信任了他,想必有過人之處。”

包胤撇嘴道:“屁個過人之處,什麼東西都不是,態度倨傲得很,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

此時地道裡突然傳來了聲音,眾人圍了過去,不久後一個下身滿是鮮血的人手持匕首爬了出來,凶神惡煞道:“混蛋!來啊,來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包胤棍子將這人的手臂打斷了,然後幾個什長伍長拽著頭髮,像是拔蘿蔔一樣將這人拔了出來。被曹禮說中了,還真是有一個男人,這人正是白眉護法。

地道狹窄,僅僅容納人們爬行通過,這白眉護法被那烈犬掏襠,隻能用雙腳亂踹。但幾條烈犬下去,白眉的子孫袋都被咬掉了。他越想越氣越想越急,為了掩護綠玉護法和商婉兒,便殺了回來故意被被抓。

白眉護法被抓之後,癲狂大笑起來,眾人不解之際,白眉護法忽然一口咬掉了舌頭,向銀衣衛吐出大口鮮血,最終流乾血液而死。

眾人目瞪口呆,張孝武忍不住說道:“此人剛烈凶猛,也算是一代豪傑,隻是冇想到被惡狗咬掉了子孫袋,想來是自覺無顏見列祖列宗隻求速死。”隨後他下令讓人填埋了地道入口,押解著女尼們返回銀衣衛,並未派人下地道查勘內情。

剛剛抵達銀衣衛衙門,便有人匆匆跑來向張孝武彙報,那白紙護法與鐵頭護法吃了藏在嘴裡的毒藥死了。

張孝武大驚失色,立即讓人搜尋其他女尼嘴裡是否還有毒藥,好在其他女尼並冇有毒藥在身。如今隻有妙虛師太與一眾不諳世事的女尼作為線索,其餘線索全都中斷了,張孝武便隻是收押了這些人,並冇有去審理什麼,他隻等王敬之回來之後,將她們交給王敬之即可。

當天晚上,金衣衛另一位軍候盧方仲趕到銀衣衛衙門,專門拜訪張孝武並誠摯道歉,說那束福不懂事,得罪了銀衣衛眾人,回去之後被四方副帥給關了起來,責成其閉門反省,免得再給金衣衛丟人現眼。

“此人祖祖輩輩都是金衣衛,想必是囂張慣了。”盧方仲笑道,“不知道什麼人該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我們金衣衛和少保大人的銀衣衛乃天作之合,豈能得罪?大人放心,日後此人必定會被趕出龍都,大人再也不用看他。”

張孝武淡淡一笑,這束福應該和盧方仲是競爭關係,所以他樂得給束福落井下石,又討好又得了人情,便說道:“我倒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隻是束軍候說話太不講道理,咱們銀衣衛都是邊軍出身,殺犬夷習慣了,見到有人對我們不友好,自然會做出一些激烈反應。”

盧方仲奉上一萬兩銀子作為辛苦費,並將靜安寺一種女尼全部帶走,同時帶走的還有三位天火教護法。他看到兩個人是吃了毒藥而死,一個人咬舌自儘,隻能苦笑著搖搖頭說:“天火教教眾向來如此剛烈,可惜可惜,不為朝廷所用。”

金衣衛將俘虜帶回之後,嚴刑拷打下,終於有女尼承受不住招供了,並供出護法不是三位,而是四位,第四位護法則是一個女子,也鑽進了地道之中。金衣衛重新挖開了地道,挖地三尺尋找地四個人,終於在地道的儘頭尋到一處枯井,並在井中發現了綠玉護法的屍體。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這綠玉護法彷彿被人殺死一般,背後中了七八刀。

盧方仲檢查了屍體,得出了結論:井中還有一個人,但此人要麼是已死的白眉護法,要麼另有其人,他傾向於另有其人。可其他人暗中提醒他,若是報上去另有其人,他們這個年就不要過了,等著什麼時候找到那個人,他們才能什麼時候回家了,倒不如報上去綠玉護法是白眉護法所殺,至於所殺的原因——就寫情殺。

這綠玉護法被殺數日,即便是另有其人,也跑得不知去了哪裡,盧方仲便下令封口結案。

“銀衣衛是怎麼知道的訊息?”盧方仲私下對四方懷疑道。

四方微微一笑,道:“這張孝武路子很野,你彆管他是如何得到的訊息,總之現在我們不能動他,反倒要捧他,依靠他,由得他。”

盧方仲笑道:“屬下知道,捧殺。”

四方道:“玉帥趕往西域一事,外人不得而知,在此期間你需要全力配合我的工作,至於那束福,此人不堪大用還招搖生事,又給我們金衣衛得罪了不少人,你去做了他吧,免得再等他生事,彌補不及。乾得乾淨點兒,彆露出馬腳來。”

盧方仲心中一驚,隻因為此人不適合金衣衛,便要弄死他,四方副帥的確是傳說中的殺人不眨眼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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