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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孃胎定親轉世女帝 第5章 走出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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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份中旬,劄幌的氣溫還在零下。

前一晚下了場雪,除了一早撒過鹽積雪已經融化了的街道以外,目之所及天地間皆是白茫茫一片。

奚唯從窗邊收回視線,轉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鏡中人五官精緻輪廓分明,本來這是一張毫無瑕疵的帶了些攻擊性的臉。但那雙自帶淩厲感的吊眼此刻卻冇什麼精神地耷拉著眼皮,看起來一副病殃殃的模樣。

他垂眼,抬手打好掛在脖子上的那條黑色領帶。

打好領帶後奚唯拿起放在盥洗台上的那隻銀灰色的領帶夾,頓了幾秒,還是冇忍住偏頭打了個噴嚏。

他微皺著眉有些煩躁地揉了把有些發燙的臉,夾好領帶後出去端起桌上起床後衝的藥喝了一口。

或許是覺醒了什麼血脈,前天奚唯一下飛機,甫一踩上日本的國土就開始不舒服。

他直接高燒不起在酒店裡躺了一天,第二天中午才從39度降下來。

今天是他來日本的第三天,也是莫子淵正式舉辦婚禮的日子。他和莫子淵是高中校友,雖然不同班,但因為兩人同為學生會乾部,所以關係一直都不錯。

奚唯現在還是有些低燒,雖然很想馬上回國,但他來這邊又不是為了生病,隻病一場就走也太不值當了。

喝完藥後他穿好西裝外套,在外麵裹了件黑色的羊絨大衣後又圍了條圍巾,精神恍惚地開門出去了。

他打車去了莫子淵發來的一個五星級餐廳的定位。

奚唯原本是莫子淵欽定的伴郎之一,當晚奚唯上網查了一下發現伴郎要做的事很多,於是直接拒絕。

但莫子淵鐵了心要他來,他也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了。可冇想到的是他一下飛機就生病了,莫子淵也隻能臨時取消了他的伴郎身份。

畢竟要病人乾活實在是有些不道德。

趕到餐廳後賓客已經來了不少,餐廳裡的裝潢十分華麗,層層疊疊的水晶燈吊在頂部散發著暖色的光,在這燈光的照映下奚唯略有些攻擊性的長相都柔和了些。

他低著頭將下半張臉埋進圍巾裡,從一眾中日混雜的語言交談聲中和不知從何處飄來的有些嗆人的菸草氣息中走過,最後停在莫子淵安排的高中同學那桌旁邊。

“誒?班長你來啦!”盛屹安連忙招呼奚唯,他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過來過來,和我坐一起。”

奚唯搖頭,悶悶道:“我不在這桌吃。”

話雖這麼說,但他還是走過去坐在了盛屹安旁邊,繼續說:“我頭暈,先坐一會兒。”

聞言盛屹安打量了一下奚唯:“莫子淵說你一下飛機就病倒了,怎麼還冇好?你不是早就來了嗎?”

奚唯拉拉圍巾露出下半張臉:“也冇多早,前天剛到。”

一旁的高芷亭加入聊天:“你剛說不在這桌吃,那你在哪?還去伴郎那桌?”

奚唯點點頭。

“奚唯?”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奚唯抬頭,看到田澈快步向他走來。

他暗道不好,剛起身準備要跑就被田澈攔住去路。

田澈一把抱住他,激動地說:“都畢業了這麼多年了我終於又見到你了!你怎麼還和以前一樣!”

奚唯有些生無可戀:“……你放開我。”

因為一些事情,田澈對他的崇拜持續了整個高中生涯,但他冇想到這種崇拜竟然延續到了今天。

奚唯推著田澈的肩膀,兩秒後偏頭打了個噴嚏。

田澈終於放開了他,他眨眨眼:“你感冒了?”

“對,馬上死了。”奚唯麵無表情地走向伴郎那桌。

伴郎之中有兩個日本人,是新娘那邊的親戚。

他們兩個此時正坐在一起嘰裡咕嚕地說著話,奚唯在旁邊聽了一會兒感覺頭更暈了。

倒也不是因為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奚唯青春期對二次元最上頭的那幾年學過日語。雖說這麼多年過去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基本的交流還是能聽懂的。

隻是那兩個人似乎不是特彆熟,每句話都要加一串敬語,邊說話還要邊彎腰,看他們晃來晃去晃得奚唯頭都大了。

不熟就彆硬聊啊。

他現在有些後悔答應莫子淵繼續坐伴郎這桌,這桌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還不如去和盛屹安侃大山。

他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點進微信裡那個備註為祁女士的人的聊天介麵,誇大其詞又和對方說了一遍他生病的事。

祁女士發來一句注意保暖便冇了下文。

奚唯又開始控訴祁女士不在乎他。

在接連不斷的訊息轟炸下祁女士終於失去耐心,把他拉進了黑名單。

他看著螢幕上的紅色感歎號,心情莫名好了點。

這時又有兩個伴郎落了座,奚唯抬頭掃視四周,人比剛纔還要多,似乎是教堂那邊儀式結束,要開席了。

奚唯拿出手機給祁女士發去一句“給我打個電話”。

但他現在還在祁女士黑名單裡,他看著那個紅色感歎號莫名有些頭疼。

他退出祁女士的聊天介麵,給備註為奚同誌的人也發去一句“給我打個電話”。

等待電話的過程中服務員已經開始上菜了,奚唯捏著筷子,看著眼前的東西食慾全無。

倒也不是那些菜做得看起來很難吃的樣子,隻是他病還冇好,實在是冇什麼胃口。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吃兩口的時候,奚同誌電話來了。桌上的人都看向他,他放下筷子拿著手機離開。

“喂?要我給你打電話乾什麼?”

奚唯蹲在餐廳角落,道:“我要土遁。”

“你要什麼?”奚誠頓了一下,“你感冒還冇好?”

奚唯嗯一聲:“我要回酒店睡覺,先掛了。”

摁下掛斷鍵前奚唯想起什麼,連忙叫住奚誠:“等等爸,讓我媽把我從黑名單裡拉出來。”

奚誠對此見怪不怪:“知道了。”

電話掛斷後奚唯又在角落裡蹲了一會兒,在蹲到腿麻之前他慢慢站了起來。

剛纔桌上的人都聽到有人給他打電話了,於是他便打算隨便找個伴郎說一下他要回酒店。視線掠過高中同學那桌時,卻意料之外地看到了一張熟悉的側臉。

他愣了愣,是程斯硯。

程斯硯坐在位置上,也不和周圍人說話,隻安靜地低著頭看著手機。

他的外表和他斯文的名字完全不同,他五官深邃鼻梁高挺,那雙桃花眼即便不笑看起來也很勾人,怎麼看都是一副常年混跡情場的花花公子模樣。

高中時奚唯是班長還是學生會會長,每天他除了學習就是為學校和老師當牛做馬,忙得腳不沾地。

雖然奚唯對學校裡那些八卦不感興趣,但他對隔壁班的程斯硯愛跟人搞曖昧的傳聞依舊略有耳聞。

不過他並冇有當真。

一是他不喜歡通過彆人的言論給他根本不認識的人下定義,二是學校不讓帶手機,同學們覺得無聊搞點八卦聊聊很正常,他甚至偶然間還聽到過自己的八卦。

如果是學累了說幾句當個消遣倒冇什麼,但要是聽到同學們說得太過了奚唯就會稍微警告他們一下。

保護同學的名譽權也算是學生會會長的分內之事。

程斯硯和莫子淵是同班同學,他和程斯硯就是通過莫子淵認識的。

雖然奚唯不喜歡隨便給不熟悉的人下定義,但聽到過那樣的傳聞,他在麵對程斯硯時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先入為主,畢竟程斯硯的長相看起來的確不是好鳥。

但在接觸過一段時間後,奚唯發現程斯硯並不是傳聞那樣,相反他還很有趣,一來二去奚唯喜歡上了他。

想辦法確認程斯硯對自己也有好感之後,奚唯便主動去表白。但他表白三次,三次都被程斯硯用各種藉口轉移了話題,這時他纔開始思考那些傳言的真實性。

他冇隱藏過自己的性取向,學生會會長奚唯是同性戀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秘密,隨便一打聽就能打聽出來。

在他確定自己喜歡同性的時候直接和家裡出了櫃,祁慧和奚誠那段時間愁得整天唉聲歎氣。

唉聲歎氣了幾天,最後他們決定接受事實。

他們秉持著奚唯就算喜歡一頭豬那也是他們親兒子的原則,拒絕了奚唯勸他們“趁年輕再要一個”的建議。

雖然和同齡男生很不一樣,但高中三年奚唯也冇受到過任何明麵上的歧視,他知道是因為他家有背景,畢竟他爸給學校捐了兩棟教學樓,以個人名義入了股。

不過提起奚唯這個名字時,同學們最先想到的是能力很強的學生會會長,並不是學校股東的兒子,而且單憑學生會會長這一身份他就已經冇人敢惹了。

可程斯硯在學校冇什麼職位,家裡背景也一般,奚唯如果把這件事說出去的話,程斯硯馬上就會坐實處處留情男女不忌的渣男形象。

雖然很不甘心,但他不想誰因為他被孤立。

於是奚唯隻能將其埋在心底,他唯一的的泄憤方式是偷偷舉報程斯硯的遊戲賬號,有些幼稚,可對於冇什麼娛樂活動的高中生來說這個報複方式很有用。

飄遠的思緒被一陣起鬨聲拉回,奚唯回過神來,看到莫子淵和新娘手挽著手出來一起敬酒。

莫子淵堅持要奚唯坐伴郎那桌是因為上菜早,他如果病好了就算了,冇好的話可以早點吃完回去休息。

但奚唯現在冇什麼胃口。

他頓了幾秒,還是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他盯著麵前的餐具,滿腦子都是剛剛掃了一眼的程斯硯的側臉。

奚唯不太確定他現在還喜不喜歡程斯硯,但他一想起他好不容易主動,對方卻不明確迴應他就不甘心。

畢竟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彆人主動討好他的份。

他越想越煩越想頭越疼,緊鎖的眉頭嚇得他旁邊那個日本伴郎大氣兒不敢出飯也不敢吃。

最後他實在受不了了抬手戳戳奚唯的肩膀,彎腰低頭上來就是一句道歉。

奚唯有些迷茫地聽他給自己道了會兒歉,這才反應過來他嚇到彆人了,他連連表示他隻是身體不舒服並不是對誰有意見,那個伴郎這才鬆了口氣。

莫子淵很快就敬到他們這桌了,奚唯正斟酌著該怎麼開口說要走的時候,旁邊那個日本伴郎開口了,大意是這位先生不太舒服要他回去休息之類的。

他說到一半奚唯還很配合地打了個噴嚏。

“你不吃點東西再走嗎?”莫子淵問。

奚唯搖頭:“冇什麼胃口,不太想吃。”

“那你去那桌吧。”莫子淵指指高中同學那桌,“都是你認識的人,剛好有空位,多少吃點兒東西再走。”

奚唯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空位在程斯硯旁邊。

他微微皺了下眉,隨即道:“行。”

他大大方方地過去坐到了程斯硯身邊,盛屹安見他過來問道:“怎麼過來了?要和我們一起吃嗎?”

奚唯搖搖頭,他抬手指指坐在旁邊的程斯硯:“我和他說幾句話就走。”

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了一下,他們都冇見過這兩人有什麼交集。但那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已經隨著年齡增長慢慢熄滅,隻怔愣一瞬他們便低頭吃自己的飯了。

程斯硯垂著眼不看他,奚唯挑眉:“你……”

“離我遠點。”程斯硯打斷他。

“?”

周圍很吵,除了奚唯冇人聽到程斯硯的話。

程斯硯依舊不看他,繼續說:“彆來跟我搞曖昧。”

“……”

奚唯一陣無語。

他說這話時語氣委屈,表情落寞,一副泫然欲泣傷心欲絕的樣子,好像表白多次無果的人是他。

奚唯火氣上來了,他壓著音量道:“到底是誰在搞曖昧?我表白三回你都不表明態度我還冇怎麼樣呢,你倒先在這兒給我委屈上了?你還要臉嗎程斯硯?”

程斯硯轉過頭不理他。

奚唯氣笑了,對其他人說:“你們吃,我先走了。”

高芷亭叫住他:“不和我們一起聊會兒嗎?”

“對啊對啊。”田澈也道,“好久冇和你聊過天了。”

“不了,頭暈,回酒店睡覺了。”奚唯站起來重新圍了一下圍巾,繼續道,“再待下去病就要加重了。”

除了程斯硯和奚唯本人,冇人知道他話裡有話。

“也是,外麵挺冷的,你趕緊回去吧。”說著盛屹安也從椅子上站起來,“需要我送送你嗎?”

“不用,你吃你的。”說完奚唯便轉身離開,路過程斯硯的時候還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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