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再高嫁寧媛榮昭南 第7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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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寧區是青灣這座城市最不願意被人提及的地方，屬於那裡的社會問題，單拎出哪一個都讓人頭疼，尤其是遍佈轄區各地的老破小，有的甚至和貧民窟冇什麼兩樣。
江邢，二十二歲，住在西襄小區已經將近四年了。
西襄小區，就連臨近的老破小住戶聽了都要生出無端的優越感，啐一口嘲諷一句貧民窟，但江邢還算住得慣。
從檯球廳出來，回家的路上，經過小區前的空地，一群住戶的小孩兒放了學在那兒玩耍。
他提著順路買的菜從他們旁邊經過，被叫了好幾聲哥哥，可惜他不是來參觀調研的大學生，拿不出糖和巧克力。
住久了差不多都認識，一個小女孩不僅叫了他，還跑到了他麵前來，聲音稚嫩：“哥哥，我想送你一個東西可以嗎？”
江邢冇理由拒絕，反正小孩兒送不了什麼貴重的，他今天的心情不怎麼好，但還是俯下身問道：“你想送我什麼呢瑄瑄？”
“這個。”小女孩舉起握緊的手攤開，裡麵是一顆玻璃珠，被光晃著乍一看是透明的，江邢拿到手裡後纔看見裡麵還有一道銀白色的紋樣。
就是小孩兒們玩的彈珠，估計是小女孩贏來的，心血來潮想送他一顆沾沾光，去去黴氣。
江邢還是表示了感謝：“謝謝瑄瑄，不過我還是不收了，我早就過了玩這個的年紀了。”
拒絕小孩子的好意就是需要解釋的，但小女孩不聽，扔下一句“就要送給你”就重新跑回那一堆小孩兒裡玩去了。
江邢不能轉身就給扔掉，隻好丟進了裝著菜的塑料袋裡，之後扔掉袋子的時候，他隻需要怪自己不小心扔掉了就好了。
冇辦法，屋裡的破爛太多了，再多一個也多。
西襄貧民窟是名不虛傳的，當江邢這個月第六次從水龍頭裡接出半盆泥水時，他也忍不住感歎。
把水倒掉後，他拿起水瓢，從一旁備好的水桶裡舀出沉澱後的清水開始洗菜。
便利店的夜班是晚上十點半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半的，他一個人做了晚飯吃完後還能睡一覺再去。
本來白天看台子，晚上值夜班還挺累的，現在檯球廳的工作丟了，他也算是能閒個幾天了。
家裡冇冰箱，大熱天的，他買的就夠吃一天的菜，全拿出來洗了後，他卻發現本來應該在袋子底部的玻璃珠不見了。
翻了一下袋子，冇有破洞，袋子開口方向的桌台上也冇有蹤影，江邢納悶，怎麼會不見了，難道是他放的時候冇對準？
不可能，冇對準的話玻璃珠珠掉地上起碼彈好幾個回合，他不會冇發現。
隻納悶了幾秒，江邢就忘了這事，一顆小小的珠子而已，不值得上心多久。
將碗筷洗完放好後，江邢就躺在床上睡覺了，逼仄的屋子裡唯一的電風扇被從對著桌子轉向了對著床。
風扇呼呼的工作聲下，江邢入睡很快，不知道家裡的地上，有一顆小小的東西在四處滾動。
玻璃珠在屋內的水泥地上幾乎是勻速地滾著，這種感覺不錯，比前兩天被那群小朋友撿到，身不由己地被彈來滾去的滋味好受得多。
在陸地上恢複了一點異能，銀尉就操控了其中一個小女孩把自己送給了路過的江邢。
確切來說，是他的一部分眼睛，玻璃珠裡的白色月牙。
他的眼睛可以和軀體分開行動，這個地方建築擁擠密集，應該能讓他不被輕易找到。
至於低等的人類竟然敢往他體內植入的晶片，早就被他丟進下水道了。
玻璃珠在不大的屋子裡滾動著，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能看到躺在床上的人。
炎熱的夏天裡，江邢隻穿著簡單的短袖短褲，為了能吹到更多的風，一條勻稱的小腿從床邊垂下來。
銀尉可以分辨屋主人的性彆年齡，人類的那塊晶片雖然隻在他體內放置了不到一週，但晶片上的資訊他隻需要幾毫秒就可以全部讀取，即使被他生挖出去了，還有吸收殘留的部分。
人類，姓名未知，性彆男，年齡二十歲左右，和他這位億萬年前的流赤星雲上尉根本不能比。
住在這裡的都是普通人，尤其這個人，看起來就是個獨居的人類，上尉勉為其難，就選這裡吧。
江邢的作息一直不怎麼規律，隨著他打工的時間改變，因此他格外需要鬧鐘。
九點半鬧鐘響起的時候，屋子裡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他按了床頭的燈開關，燈絲還冇完全燒亮，人已經到了門口，按了門邊的開關，把燈關掉出了門。
不到半分鐘的晦暗裡，如果江邢出門冇有那麼迅速，他就會看到屋內多了一大團什麼東西，盤踞在兩麵牆邊，軀體的一部分甚至伸到了天花板上，緩慢地蠕動著。
便利店在三公裡外，他一直計劃買輛小電驢，但還冇實施。
走路到的時候也就十點，值白班的女生見他又提前來了，挺不好意思的，但江邢還是一如既往地換了工作服，跟她說早點回家吧。
便利店是24小時營業的，雖然在西襄三公裡外，但附近的居民區條件也好不到哪裡去，晝夜顛倒的人一樣的多，所以晚上的顧客也不算少。
江邢上崗一個月，幾乎能給這邊的人畫像了。
十點半，附近中學走讀的中學生放了學，有的急著回家，有的也會進便利店買點宵夜吃。
這個月已經有好幾個女生問他的聯絡方式了，他統一回答了店裡的聯絡電話。
十一點，會陸續進來好些個滿臉怨氣和疲憊的上班族，揹著包加班到現在，家裡冇人給做飯，隻能在便利店泡桶泡麪。
幾乎每隔兩天就會有人把眼淚滴在泡麪桶裡，跑過來問帥哥有冇有紙巾。
十二點過後，就差不多是送夜宵的外賣員和跑摩的的中年人，白天賺不夠錢，晚上就接著拚命賺。
偶爾也會有喝酒鬨事的，江邢會禮貌地把人請出去，如果行不通，那就一腳從店內踹到店外。
清晨給起得最早的環衛工人結完最便宜的麪包的賬，再把送的貨搬進店裡後，江邢就下班了。
炎夏，天早就亮了，江邢從老舊的樓梯轉到三樓時，還看見鄰居從小區前水溝旁邊扯來的花在陽台開得蔫蔫的。
江邢把鑰匙插進鎖芯裡，輕輕轉動到左邊，鎖就哢的一聲響了，鏈子從鎖中間掉了出來。江邢把它撂到一邊，正要推開門，心底忽然升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
門開了一道縫隙，屋內不同尋常地散發著莫名的涼意。
鎖似乎冇有被開過的痕跡，江邢站在外麵，把門推開了冇進去，側頭看向門邊不大的窗子，抬出步子去搖了幾下外麵的防盜窗，也冇有鬆動。
他重新回來看向敞開門的半邊屋子，冇看見什麼不尋常的東西，踏出半步，手攀上門沿，正要將門拉過來看另一邊，身體忽然被一陣大力攬住摜向了屋內，摔倒在地的瞬間，門啪的一聲大力關上了。
整個過程不到兩秒，天翻地覆間屋子裡的場景在眼前全部晃成了虛影，腰間的猛力卸下，江邢被扔向了兩米外，來不及用手撐，肩膀和膝蓋直接砸到硬地上，痛得悶哼一聲。
條件反射閉上的眼睛在抬頭時睜開看見眼前的東西後，江邢幾乎要驚撥出聲，不寒而栗的懼意瞬間爬滿了全身。
在他麵前立著的，不是人也不是動物，是個，怪物。
像來自深海的龐大章魚，詭異地出現在這個不大的屋子裡，交錯蠕動的粗壯觸手拔高而立，一時分不清有多少根。
怪物恃著可怖的軀體居高臨下地對著他，依稀可辨的腦袋在四處竄動的觸手間一動不動，觸手們紛紛放低，那顆腦袋似是湊近看了他一眼，又重新端高了回去。
這種隻應該出現在噩夢裡的怪物，就是剛剛用粗實的觸手把他捲進屋裡摔在地上的東西。
江邢的心臟從剛纔開始就跳得很快了，巨大的恐懼使他的腿發軟，大腦一片空白。
他看向被一根觸手抵住的門，嘗試著爬起來，卻在將將站直了身體向門外的方向跌撞了半步後，被怪物伸出一根觸手捲住了腰腹舉了起來。
江邢瞬間騰空，雙腿踩不到地麵，使不上勁，隻能用手去掰和按纏在腰上的噁心觸手。
觸手的表麵濕黏，打著滑的同時江邢真切地感受到了力量的懸殊，觸手巋然不動，甚至因為他的掙紮而更加縮緊了，腰間傳來一陣疼痛，他逐漸呼吸不過氣來。
無用的掙紮間，江邢絕望地想這隻怪物是想弄死他還是想做什麼？
他不得已抬起頭，在高度持平和怪物的腦袋對上的一瞬間，他整個人如同發狂般，用儘全身的力氣重新掙紮起來，手臂上青筋突顯，堅韌的脖頸扭向門外，喘著粗氣大聲呼喊：“救命啊！救命！”
怪物的腦袋上，一雙銀白色的眼睛閃著怪異的光澤，平靜下藏著未知的波瀾，神秘，危險，彷彿頃刻後就能在它的眼瞳裡看見自己窒息而亡或是粉身碎骨的屍體。
江邢因為兩個物種間短暫的對視而發了狂，他竟然想像和人類相處一樣，在瀕死之際和對麵的東西談判。他天真到自己先崩潰了，不顧一切地呼救，就算被救的可能微小。
渺茫的希望果然在眨眼間破碎，一根觸手偏細的尾部毫不憐惜地鑽進了他張開呼喊的嘴裡，口腔一下被緊圓濕潤的觸手塞滿，可憐地喊不出聲音，隻能從縫隙間漏出破碎的嗚咽。
絕望的情緒吞噬了江邢的神經，全身因為太過於詭異荒誕的感知而無意識地痙攣，粗喘著氣，眼淚不受控地浸滿了眼眶。
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並且死得很慘時，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你在因為害怕而哭？”是冷淡而輕佻的語氣，但聽起來冇有變態的殺意。
屋內冇有第二個人，江邢眨了兩下眼，濕潤朦朧的雙目變得清明，試著轉過頭去，重新看向那怪物。
這一次，因為覺得可能是怪物發出的人類的語言，江邢冇再被嚇得失神，他隱約分辨出對方是在看著自己。
因為力竭而早就撐不住的困掙逐漸停止，隻剩胸膛還在起伏著，嘴巴被撐開，唇邊流下絲絲液體。
他的休止似乎起了作用，怪物在確定他放棄了所有的掙紮後，將堵在他口中的觸手退了出去。
江邢終於得以正常地喘息，伸出手背，揩了一把嘴邊說不清是口水還是黏液的濕痕。
雙腿依舊懸空著，但江邢確定自己不會掉下去，因為纏在腰間的力道到現在也冇鬆，他始終和怪物的腦袋在差不多的高度。
他抬頭正視怪物，用正常地音量開口問：“是你在說話嗎？”
劇烈的反抗雖然平息，聲音卻還餘著些顫抖。
他冇找到怪物的嘴巴在哪兒，或者說他不確定怪物有冇有嘴巴，但剛纔的聲音還是在下一秒傳到了他耳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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