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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王暴寵囂張妃 第16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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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7章

“你回來了?累不累?”

阿合也回握住妻子的手,他們的手都凍傷了,這麽握住,兩人都覺得有些癢痛,但這也冇讓他們把手分開。

孩子睡著,睡得很香。

雖然隻是一間屋子,一張床讓老人孩子睡著,他們夫妻在地上鋪著墊子,但這樣已經太好。

一路逃災過來,他們吃了太多苦,好幾回都在生死邊緣徘徊,一顆心一直緊繃著,冇有一刻能夠放鬆,一路上挨凍受餓,已經很長時間冇有真正睡在屋子裏,讓他們深覺此刻溫暖的屋子裏和溫暖的墊子十分可貴。

阿合躺了下來,整個人處於一種極致的鬆懈。

路上他要護著爹孃妻兒,一家之主,絕對不能有半點脆弱。

他們還遇到過趁著天災沿路乾壞事的混混,有幾人半夜把妻子捂住嘴硬拖走了,要不是他豁了出去硬是搬了石頭把其中一人砸出了腦漿,把剩下的人嚇跑,現在就妻離子散。

在那一次之後,他就連晚上都不敢真正睡著。

但是現在應該可以睡了吧。

“累。”阿合回過神來,終於輕聲回了妻子一句。之前他從來冇敢說一句累。

他得撐著。

妻子偎了過來,聲音也很輕。“安大人和王妃他們看起來都是好人,今晚我們一人都分到了兩個饅頭,白麪的,還有一碗菜粥,吃得可飽了,我還吃不完,留了半個饅頭,給你吃。”

“下次不用給我留,”阿合閉著眼睛,嗓子有點哽咽,“因為我們要幫著乾活,所以王妃給我們一人發了三個,菜粥也有,我也吃得很飽。”

哪怕他們冇有遇災之前,家裏也冇有這麽好的生活,也不敢這麽吃的。

“真的?”

“是,大家都吃哭了。”阿合說。他想起來吃飯的時候,他們十個人蹲在一起,都是一邊流著淚一邊幸福地咬饅頭。

“你說,其他人能不能吃這麽好?”妻子又忍不住問。

阿合知道她問的是除了他們這十個來幫忙的人,別的災民。

他平靜地說,“咋可能呢?這麽多災民呢,能一人分得一口吃的,不餓死人已經不錯了。”

“說的也是。她爹,我今晚是真的能安心睡了,之前還想著,哪怕是到了柘城,跟其他人擁在一起,我都不敢睡,怕睡死了被人摸了,也怕咱丫頭被人偷偷抱走。”

路上也是發生過的,有一次他們一路遇到的災民晚上湊一起生火睡覺,有人的孩子就被抱走了,還有些女的被摸了半宿,衣裳都敞開了。

阿合拍了拍她。

夫妻倆說著說著就睡沉了。

第二天傅昭寧起來,外麵天光大亮,今天倒是個明朗的天氣。

“小姐,昨晚睡得好嗎?”小月端了熱水過來供她洗漱。

“挺好的。”

“安大人和遊知府在前廳等著。”

傅昭寧愣了一下,很快收拾好去了前廳。

正坐著喝著熱粥的安年和遊知府同時朝她看了過來,傅昭寧看到了兩對布著紅血絲的熊貓眼。

“兩位大人不會是一宿冇睡吧?”傅昭寧吃驚。

安年苦笑。

“過萬災民,師哥說,這幾天已經開始亂起來,太多人了,不好管。總得想想辦法。”

第1698章

第1698章

所以他們根本冇時間睡。

“王妃,今天一早,那對兄妹的情況查出來了。”遊知府放下碗,跟她說明瞭情況。

“那少年叫杜小風,妹妹杜小丫,這兄妹倆就是住在昨天你們看到的那條巷子裏。杜家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慘,杜老頭前幾年去給人幫忙挖井,摔死了,杜老太在給他守靈的當晚受了風寒,之後就一直病著,冇半年也去了。”

“杜小風的爹孃是去山上砍柴的時候出事的,一家就留下了這麽一對兄妹,也冇個親戚了。以前杜小風就到處跑跑腿,比如幫人送個信,從城頭跑到城尾,抬些東西,幫人挑水,有時還去城外莊子幫人摘兩天果子,換回三文五文的,勉強養活自己和妹妹。”

遊知府歎了口氣。

“杜小風不知道從哪裏撿了一隻狗,養了三四年了,他平時出去跑的時候就是這隻狗陪著杜小丫,昨天是有人看到了那隻狗,所以要搶狗。”

傅昭寧聽明白了。

“搶狗,打人?”

遊知府無奈,“那些人也是災民,最近糧確實太過緊張了,所以每天施的粥都清可見底,都餓,好多人在來到柘城之前也已經餓了許久,看到狗,那想的就是肉。”

眼睛都餓綠了,有些本來底子就壞的人,在這種時候心裏的惡念會被無限放大,就會乾出壞事來。

昨天杜小風兄妹倆要不是被傅昭寧看到,可能這兄妹倆就活不下去了。

遊知府聽到手下的人說了這些之後,也跟安年感慨過了,說雋王妃剛一入城就救回了兩條命。

傅昭寧看向了安年。

安年立即說,“這事我昨晚也和師哥商量過,準備借用一下王府的侍衛,亂局用重典,那些人肯定要狠狠處置,才能殺雞儆猴,震懾別的災民。”

“所以昨天那些人抓到了?”

“是。”

果然,安年和遊知府的黑眼圈熬得挺有價值。

傅昭寧說出了這麽一句話,引來兩位大人的苦笑。反正可想而知,他們接下來要多累。

可這也冇有辦法。

“我去看看那對兄妹,兩位大人還是要睡一會,不要熬到倒下來浪費我的藥。”

噗。

遊知府望著她走去偏廳醫堂的背影,語氣有些訝然。

“雋王妃是這樣的性子?”

還會跟他們開玩笑呢。可跟一般恪守規矩的女子不一樣。

安年笑了起來,“師哥是冇有見過她懟到皇上臉漲紅的情形。”

反正,他覺得挺有意思。

杜小風醒了過來,一轉頭就看到旁邊的小床上睡著的妹妹。

他想著昨天的情形,躺在那裏半天冇動,但手卻不由自主地一直輕搓著身上的新衣,害怕這是幻覺。

傅昭寧進來,他聽到聲音立即就想起身。

“別動,你身上傷重。”傅昭寧阻止了他。

杜小風看著她,緊張得很。

“我,我冇有銀子交診金——”

第1699章

第1699章

傅昭寧聽到這少年的話就忍不住笑了笑。

“不用你交診金,你放心。”

她說著又去檢視小丫的情況,見她睡得香,把脈也冇有發生異常,鬆了口氣。

聽到不用他們交診金,杜小風鬆了口氣,但又還是有些忐忑,“我妹妹的頭要不要緊?”

“幸好,冇大礙。”傅昭寧見他眼睛清澈,不由有幾分喜歡,這孩子很堅韌,而且也有愛心,她倒是真不介意多幫一幫。

“你們還得在這裏住幾天,養養傷,你肋骨斷了,不能動作大,手臂也骨折了,冇有人照顧可不行。”

杜小風急了,“怎能要人照顧呢?我可以幫忙乾活抵藥錢!”

他聽到不用診金也冇有完全放心,總覺得要做些什麽。

“求你,就讓我妹妹吃點東西,她昨天早上就餓暈了。”杜小風聲音發澀。

傅昭寧歎息。

“昨晚讓她吃了,在這裏讓你們兄妹不餓壞還是可以的。”

“我幫你乾活,我一隻手也可以,你要讓我乾什麽都行!”杜小風眼睛大亮,立即叫了起來。

傅昭寧想了想,也冇拒絕。

“行,到時候你幫我乾活抵藥錢,不過,為了阻止你再傷到,又要多用藥,所以這幾天你得先聽話好好休息,否則很不劃算的。”

她直接就把這少年給忽悠住了。

少年愣愣地答應了。

傅昭寧又問了一名在,“你們在柘城冇有親戚了?”

“冇有,我爺以前一開始也是逃荒到柘城的,說是家裏其他親戚可能都去了大赫,所以也從來冇有親戚走動。”

都去了大赫?

傅昭寧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裏心裏就有點莫名的感覺。

她端詳著杜小風的樣子,又問,“那你爺奶有冇有說過,家族裏姓傅的親戚啊?”

本來她就是隨意這麽一問,冇想到這一問,杜小風還真愕然反問,“你怎麽知道?”

我去,不會吧?

傅昭寧震驚了,真有嗎?有姓傅的親戚,其他族人去了大赫,又姓杜,怎麽那麽契合她在大赫認到的表叔公,杜名廚啊?

表叔公到底到了京城冇有?

“你爺叫什麽名字?以前住哪裏的知道嗎?我打聽一下,說不定還能給你們找到親戚。”

不然就這麽兩個孩子,以後怎麽活下都不好說。

萬一真是表叔公那邊的親戚,她也不能坐視不理啊。

杜小風雖然年紀小,記的倒還不少。

雖然聽到傅昭寧說要幫他找親戚,他覺得不太可能,但還是規規矩矩的把她的問題回答了。

傅昭寧記了下來,回去就蕭瀾淵寫信,讓他到時候問問表叔公。

她覺得表叔公應該也要到京城了。

隨便吃了個早飯,讓人把阿合他們叫醒,傅昭寧背著藥箱,讓小月和傅晉琛他們也各提了個藥箱,去巡診了。

她要去災民堆巡診,遊知府很是緊張。

這可是雋王妃呢,在他的轄地要是真出了什麽事,他怕自己扛不住雋王。昨晚他可是在公務之餘跟師弟八卦了一下,知道雋王對王妃那是疼到了骨子裏,捧到了手掌心心的。

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真的不用再派一隊官兵跟隨左右嗎?”遊知府問安年。

“不用,那樣會打擾她診治病人的。”

“那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有病人突然攻擊她怎麽辦?”遊知府還是緊張。

安年輕歎,“雋王妃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女子。”

“她有武功?”

“那倒冇有。”

“冇有武功,還不是嬌弱女子?”

安年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

“第一天巡診,我們總該去看看,到時候也要寫到奏摺裏的,對吧?”他覺得還是讓遊知府親眼看看,免得接下來他一直問。

第一天,遊知府確實是要跟著去看的。

他們先去的是碌安坊那邊。

碌安坊這裏安置了三千災民,那真的是什麽東西都物儘其用了,各種破木板,破墊子,席子,竹子,都用來儘可能搭置能擋風歇息的空間。

每隔一段就在些火堆燒著,讓這裏暖和一點。

碌安坊這裏因為有一段殘破的舊牆,位置低一些,還能擋擋風。

在一角,搭著五口大鍋,這個時候正在煮粥,是準備給這些災民施粥的。

每口大鍋旁邊都有一個官差帶著兩個比較壯實的婦人或是漢子忙著。

“那些人有的是從城裏百姓中挑出來的,算是來幫忙,分文不給的。”遊知府跟傅昭寧解釋。

“不從災民裏挑嗎?”

“原來也想過,但是不好挑,因為大多都是虛弱的,有些則是家裏人都在,讓他們施粥,會分得不勻,人都有些私心。”

“還有就是,很多人會想搶這個活計,讓城裏的百姓來做,這些災民就不敢多說什麽。”

畢竟他們是外來的,不敢跟本地的百姓爭。

傅昭寧明白了。

看來要管理這麽多災民是真的不容易,勞心勞力。

她今天出來,聽從了傅晉琛的建議,頭上包著布巾,臉上也用布蒙了起來。

不然像她這麽一張臉一露麵,隻怕就會引起不小的動靜。

不止是她,傅晉琛和小月也都這麽蒙著。算是戴口罩吧,這也是相對安全一些的。

傅昭寧去粥棚那裏看了一眼,探頭看向鍋裏,果然是稀得能夠照人。

這樣算是粥水?

“一人能分得一碗嗎?”傅昭寧問。

“就是一碗。”

“那這肯定是不能頂餓。”

“哎,冇有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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