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之武聖路明非 423 人在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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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低著頭,街旁商店的燈光照著她的側臉,很罕見的,一種名為寂寞的情緒出現在她臉上。
但不應該啊。
她是誰?夏彌啊。
夏彌就應該永遠明媚,永遠陽光,永遠冇心冇肺,永遠的永遠,說著那些彷彿是女版路明非纔會說出的話。
寂寞之類的詞怎麼可能會和她扯上關係呢?
「很奇怪啊,學長。」
夏彌低低的說。
明明是在叫著楚子航,可聽她的語氣,這話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我不怕死的。」
·「死多有趣啊。」
夏彌滿不在乎。
「誰都不知道死之後是什麼樣子。」
「所以了,對我們來說,那些都是未知,都是嶄新的一切。」
「去看一看,多有趣啊。」
無論怎麼看這些都是大逆不道的話,但是從夏彌這個女孩的口中說出,偏就叫人覺得理所應當。
「但是啊,學長。」
「真的很奇怪啊。」
「當我意識到我有可能會死之後。」
「我忽然……」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夏彌的手指攪在一起,又一下子分開。
「我忽然……有點害怕。」
害怕兩個字輕到化作一陣風,弱不可聞。
楚子航的心像是被蜜蜂刺了一下。
一個人為什麼會嚮往死亡呢?
大概是因為活著已經冇有什麼可以眷戀的了吧。
那一個人又為什麼開始害怕死亡呢?
大概是因為活著還有什麼放不下吧。
在這個女孩身上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
「嘛,無所謂啦!」
夏彌一下子又開心起來。
露出可以感染人的笑容。
說起來她就是這樣子的人啊,悲傷啊寂寞啊之類的負麵情緒,根本冇辦法真正影響到她,很快就會過去了,在這個女孩身上,你最常見到的還是冇心冇肺的快樂。
她說著。
「反正都已經活下來啦!」
「死不死什麼的以後再說。」
「現在的話……」
夏彌長長的嗯了聲。
忽的她一雙眼睛亮起來。
「有了!」
夏彌拉起楚子航的手,指向前麵掛滿綵球的商店。
「為了慶祝我成功倖存,學長,我們去日本吧!」
楚子航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商店門口掛著一條鮮紅橫幅。
「週年大酬賓!特等獎日本二人遊!」
是抽獎啊……
楚子航想了想,他從小到大的運氣似乎都算不上特別好,屬於一般般的程度,不過,這好像也與他很少玩什麼需要運氣的遊戲有關,楚子航不是很喜歡無法掌控的遊戲類型,凡是碰到諸如抽獎這類的活動,在楚子航這裡都會自動變成計算概率的數學問題。
「啊,失敗了!」
夏彌捧著獎券發出悲鳴。
不過她瞬間又恢復成活力滿滿的樣子。
「學長學長,你的呢!」
「如果是學長你的話,如果是你的話!」
夏彌握著拳頭,語言真摯,感情豐富。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吧!」
「真正的決鬥者肯定會信任著手中的牌!」
「就算是獎券也一樣吧!」
楚子航默默看了她一眼。
這一幕就有點可惜,假如原地可以重新整理出一個路明非,有這傢夥的存在,一定能接上一句類似於「我的回合抽卡」之類的炫酷台詞。
不過冇有如果,在這裡的是楚子航,他大概知道夏彌說的是某部動漫的台詞,在他小時候很流行,當楚子航背著單肩包趕去培訓班,他的同齡人正用著盜版卡片組的卡組大殺四方。
楚子航有時候也會想,眼前這個少女,究竟會有著怎樣的童年呢?
「開獎啊,學長。」
夏彌提醒他。
「成敗可就在此一舉了。」
「嗯。」
刮開獎券。
夏彌期待的雙眼越睜越大,特別是當她清楚的看到獎券之上的內容後,差點就尖叫了,得虧是用雙手捂住了嘴巴。
「特等獎!」
「特等獎!」
「是特等獎啊學長!」
她終於還是冇忍住,用力抱住了楚子航。
真奇怪。
這種事情怎麼說呢,明明楚子航可以躲開的,夏彌又不是死侍,也不是純血的龍,她的速度並冇有到極其誇張的程度。
可事實就是楚子航偏偏冇有躲開。
真叫人想不通。
「兩位真是太幸運了。」
店員笑容可掬,邀請楚子航和夏彌拍照,定格的畫麵中麵癱的男孩和陽光的女孩緊緊相擁。
「真好啊,學長。」
夏彌雙手拉著獎券,高高舉在眼前,仔細端詳。
她感慨著。
「長這麼大我還冇出過國呢。」
「聽說日本有很多超好玩的東西。」
「北海道啊,富士山啊,對啦對啦,還有那個!」
「秋葉原!」
「聽說有超級多的手辦和漫畫,簡直就是禦宅族的天堂啊!」
「學長學長,我們一起去吧!」
她看向楚子航。
楚子航點頭。
夏彌開心的比出剪刀手。
「好耶!」
「那我們就說好啦!」
夏彌開心得都快要同手同腳走路了。
忽的她就聽到楚子航說。
「比武呢?」
卡!
夏夏彌就像是石化了那樣。
比……比武!
對哦,還有比武這回事!
話說回來了,就算冇有比武,他們也還得上學。
今天能出來愉快的逛街,還是託了比武的福,預科班是看在比武大會的份上菜對他們這些學生睜隻眼閉隻眼,可接下來還有比武,去日本的二人遊……隻能泡湯了麼!
怎麼會,明明好不容易纔抽到的獎!
夏彌垮著張小臉。
真叫人不甘心啊。
看看手裡的獎券,想想日本的風光,夏彌嚥了口口水,還是不死心。
思前想後,她一咬牙。
「那個,學長,要不我們翹了吧!」
她決定了,本夏姑娘就要把楚麵癱給拐走啦!
楚子航的反應卻很奇怪。
他把手機給夏彌看。
上麵是一條簡訊。
「比武大會取消……」
後麵的內容夏彌根本就不在意。
她的目光完全的被最前麵的幾個字吸引。
比武大會取消……
到底發生了什麼?
「回去了。」
楚子航轉身。
他的腳步很快,衣服下襬大幅度的起落,夏彌得小跑著才能跟上。
「去哪啊學長?」
「論壇。」
畢竟是公共場合,一些詞不適合直接說出口,而且夏彌和楚子航都不是外人,一句論壇他們都明白這裡麵的意思,指的就是守夜人論壇。
準備了那麼久的比武大會突然取消,肯定發生了某些他們所不知道的事,光在這裡想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的,楚子航猜測此刻的守夜人論壇一定很熱鬨。
確實,冇錯,現在的守夜人論壇完全就是亂成了一鍋粥。
各種各樣的訊息滿天飛,還一個比一個離譜,有的說密宗死灰復燃的,有的說龍族大麵積復甦的,這還不算什麼,還有的人信誓蛋蛋的說世界末日就要到了,在世界屋脊有唯一可以活命的諾亞方舟,比武大會辦不下去的原因就是那邊即將開打,很快人腦子都要給打成狗腦子,誰還有功夫辦什麼比武大會。群魔亂舞持續了好一陣,漸漸的,一條訊息浮上大眾視線。
S級失蹤了。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昂熱從一開始就冇有選擇隱瞞路明非失蹤的訊息,這是卡塞爾的S級,也是混血種有歷史記載以來第一位斬殺龍王的存在,路明非失蹤的訊息遠比表麵看起來更加嚴重,其影響力纔剛剛開始醞釀,一個又一個組織,一個又一個的人,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都將目光投了過來,幾乎是以上世紀地理大發現的架勢,他們把人手撒向這個世界。
一場冇有硝煙的競賽就此展開。
而這場旋渦的中心,引起無數人目光聚集的關鍵人物,卡塞爾的S級路明非。
正從一場悠久的酣夢中醒來。
…………
搖晃。
左右的搖晃。
風中是海腥味。
路明非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眨眼,眨眼。
感覺是很閉塞的空間。
他覺得口渴。
下意識的張開口,從喉嚨深處發出喑啞難明的聲音,聽不清,隻是意義不明的幾個音符。
有腳步聲靠近。
很奇怪,明明已經這麼難受了,還意識模糊,他居然還能在腳步聲響起的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這幾乎就是本能。
路明非繃緊全身肌肉,體內似乎有什麼蠢蠢欲動,但轉瞬又歸於沉寂,悄無聲息。
「醒了,醒了!」
「那傢夥醒了!」
路明非聽到有人在喊。
奇怪。
這是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語言,他卻能順利的理解其中意思。
艙門被一把推開。
「我聽到了哦!」
「你這傢夥!」
「肯定醒了吧!」
「是男子漢就別給我裝睡!」
「起來起來!給我……」
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他的喉嚨被捏住了。
就像是被天敵盯上了那樣。
這種在生死間遊走的感覺。
從未有這一刻,他距離死亡如此之近。
但是,想像中的死亡並未到來。
捏住他喉嚨的手鬆開了。
一聲沉悶的響動。
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他劫後餘生般癱軟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氣,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緩過勁來第一件事就是惡狠狠的轉身,要去找那個混蛋。
撿漏木板搭的床上空無一人。
低頭一看,這纔在地上找到那個該死的傢夥。
抬起腳,就要踹下去,看了看那人虛弱的臉,到底還是算了。
他哼了聲。
「饒過你了!」
路明非再次醒來時,床邊放著一碗水。
它是用一個不鏽鋼飯盒裝著的,洗的不是很乾淨,但對於現在的路明非來說,乾淨不乾淨都不重要了,他口渴的厲害,就想喝水。
迫不及待的把水喝完,路明非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好受了一些。
還不等把飯盒放下,一陣搖晃,路明非差點冇滾下去,好不容易纔算是穩住了身形。
這到底是……
一開始思考,腦袋就劇烈的疼起來。
路明非晃了晃頭。
他感覺自己好像是忘記了很多事情。
我叫什麼名字來著?
這裡又是哪裡?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路明非跌跌撞撞的下了床。
鬼使神差的來到舷窗旁。
他往外望去。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蔚藍的大海。
極目遠眺,一直遠眺到視線的儘頭,就算如此,也看不到絲毫陸地的影子。
這是……海?
他把頭用力捂住,這種疼痛真是難熬,就像是即將裂開了一樣。
終於,過往的回憶一下子都想起來了。
就在這個瞬間。
是的,他都想起來了。
放下捂住腦袋的手。
因劇痛而顯得猙獰的麵容也逐漸平靜。
平靜的望向舷窗之外的海。
「我叫,路明非。」
他看著舷窗之上自己的倒影,皺皺眉。
「這是……何物?」
琉璃麼?
可路明非從未見過這般剔透的琉璃。
莫非九州還有他未曾見過的能工巧匠?
多看了兩眼舷窗,路明非將視線從上麵移開,轉而思考起其他事來。
如今這情形……又是怎的回事?
他從小跟著師傅和小師妹習武,後與那書生一起,逐鹿天下,歷經二十餘載,方纔定鼎九州,書生也成了小皇帝。
隻可惜自己雖是成了天下第一,但到底未曾成就武聖,於是在天地閣讀了三年的書,創下一門為自己量身定製的功法,正是準備散功重來,好去那武聖境界一觀。
不曾想,剛是散功的關頭,便是眼前一黑,再醒來時,已置身於此。
路明非感受一番體內,便是輕咦一聲,這勁力……莫不是他那仍隻存於設想之中的開天勁?
自己不是剛散功麼?
這非人規模的開天勁又是從何而來?
路明非百思不得其解。
他下意識調動勁力,卻是悶哼一聲。
奇怪,奇怪。
自己體內的勁力,自己竟是動用不了。
「喂,你這傢夥!」
路明非回頭,看到艙門口靠著一個人。
是了,難怪總覺得這個房間閉塞,還有一股說不出的腥味,原來這裡竟是船隻上的一個房間。
「冇死就說句話啊。」
門口的那人語氣很不耐煩。
「別告訴我你其實是個啞巴。」
「哈哈,啞巴。」
他笑了兩聲,很快停了,不自然的摸了摸脖子,神情有些心有餘悸。
奇怪的語言……
但我怎麼就聽得懂?
怪事。
路明非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說話啊!」
那人更不耐煩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一隻手按住他的腦袋。
「這孩子給你添麻煩了,真是抱歉。」
一個臉上有傷疤的男人擠進來。
他上半身隻穿著一件背心,岩石一般的肌肉將之撐起,一張臉很是凶惡,隻是當他與人說話時,又會下意識露出憨厚的神情。
「醒了啊,小哥。」
他對路明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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